“民女一直在宫外,对宫内之事一概不知。”杜丝丝神色换了换,说道。
“王,臣妾的姨娘到底犯了何事呢?”很少走出景阳宫的她,对外边的风雨并不清楚。
而上次,太后风夜凰将消息压了下来,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仅仅知道火妃的儿子火宸睿不慎坠湖,当场死亡。可是后来又活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在火宸睿生辰的时候,众人才知道的。
火宸睿被安置在龙吟殿里的偏厅,很少人能进入那偏厅,也可称为密室。
“珍妃难道全然不知晓你姨娘的事吗?”云九天不相信地反问了句。
对于这一反问,于珍脸色一变,难道和自己有关吗?她确定自己并没有找过姨娘呀!
“王,臣妾希望您能明查!此事定是有些误会。”于珍缓缓地跪了下去。
左小小看着大腹便便的珍妃还跪了下去,心底说不出什么感觉。她谋害睿儿的时候,是否有想到这些呢?睿儿并非皇室中人,不过是自己在外的一个儿子,她都能恨得下心!
见云九天不搭理她,于珍脑子一转,“若不然,王将姨娘给请出来,当面对质。那样就能清楚明了了呀!”
“死人还能请出来吗?”云九天的笑更冷几分,看来这珍妃还真是能装!
当初对自己下了春一药,才有了如今的肚子;现如今,死了的人都想请出来。
“啊……”于珍身体软了下去,姨娘死了?怎么会?
“前段时间看姨娘都还好好地在宫里当差,怎么会死了呢?”她喃喃地说着。
“都拜你所赐,你还有脸说!”杜丝丝愤怒地骂道。
“你到底让娘亲做了什么事,害的她死了都不安宁。”那日,见到娘亲的尸体的时候,她就差没有呕出来。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竟然就那么死了,而且死像如此骇人。
她是哭了好久,才忍着那股子恶心感,才帮着娘亲梳洗干净的。若不是如此,她估计这辈子都不知道娘亲是怎么死的。
“多亏”那得到荣华富贵的表姐于珍!
“丝丝,你别胡说来陷害我!”于珍恼怒地瞪了眼杜丝丝。
“于珍,你马上就和我一样了,还在垂死挣扎。你真可怜!”杜丝丝放声大笑道。
“若是你身边的人相信你,怎么会将我带来!你会为你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的!娘亲待你如亲身女儿,你竟然害得她死得那么惨!”
“姨娘到底怎么死的?”于珍急切地问道。
“够了!于珍,你还要在朕面前演戏么?”云九天冷声呵斥道,看够了于珍那虚伪的面孔,腻了,还想吐。
“王,您不相信臣妾?!”于珍脸色惨白。
双眸寄希望地望着那一动也不动的云九天,晶莹剔透的泪水沿着眼角滑落。那是被所爱的人摈弃的伤心之泪,为自己的不值,甚至更多。
“够了,少在朕面前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云九天冷言冷语道。
“杜丝丝,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完。”云九天不耐烦地瞥了眼泪流满面的珍妃,再看向殿内之人。
左小小在此刻,心莫名地疼痛了起来。也许,尽管珍妃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毕竟她为他孕育着下一代。大腹便便的女子了,竟然还这般。看着她脸蛋上的泪痕,她不禁便想起自己当初给暴君处罚的时候。
尽管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哭泣。但是心中的酸涩,只有自己明了。那无人相信自己的苦楚,很难吞咽。
“是她,逼着我娘亲去推火少爷下水的。”杜丝丝那张普通的脸上,在看到于珍哭的时候,心底不由一阵快慰。娘亲,女儿终于能为您报仇了。
“可有证据呢?”云九天眉眼微挑,问道。看来于珍和她这个表妹的积怨很深呐!
“娘亲的手里一直死死拽着一个东西,要不是民女为娘亲清洗身体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发现。”说到这的时候,杜丝丝眼眶中的泪禁不住奔了出来。
她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由孙公公呈了上去。
云九天扫了一眼,再抬眸子的时候,只见——
杜丝丝右手扬起,指着于珍大声说道。
“这个恶毒的妇人,拿我的命威胁娘亲。娘亲是逼不得已,才去做的。”
“民女请求王,为民女的娘亲伸冤呐!”重重的几叩首,咚咚咚的,那声音,敲进人的心底,不由深思。
她素白的额际上,斑斑的血迹,有些骇人。左小小忍不住撇开了头,真相原来是这般让人难以接受。
也许,自己不再追究,会更好些。表姐妹二人,此刻像是狗咬狗,一个咬着另外一个的软肋,极尽全力地打击着。
“王,臣妾没做过呀!王您明查呀!”于珍见表妹死死咬着是自己逼迫姨娘的,也慌了。
“请王看在肚中即将出世的皇子的份上,务必要明查呀!”心底寄望着最后的筹码,于珍苦苦哀求道。
可这一个筹码,在云九天看来,一文不值。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野一种。”这句话,云九天脱口而出。那一夜自己压根不记得,谁知道到底是和谁的。更何况还是下一药了的,根本不是自己所愿的。
依稀记得几月前的于珍,那时候又黑又瘦,难看极了。现在天天进补,倒是白白胖胖了,可惜还是这般惹人厌!
“王,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于珍一屁股往后坐了下去,浑身的力气在听到云九天这句话的时候,被抽干了。
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不住地滑落,那神情看起来很是可怜,还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