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金纹雷竹

这些典藉有竹简、铁卷、玉册,有一块块由各种兽皮、绢绸甚至是铁片串连在一起而成册的,不过更多的却是手抄的纸质典藉,密密麻麻,医卜星相,天文地理,阵法符录,炼药制丹,法诀论述,分门别类,无所不包。

凌蒙一路走过,一边查看,一边顺手翻阅,越看越喜,因为这些书无论古今,全都是世之罕见的秘典奇藏,甚至有不少都是久闻大名,却又早已绝传的孤本,最近一两年,随着精神力大幅提高,凌蒙对书藉的渴求越来越迫切,所以此时望着这么多的典藉,不由大喜。

恋恋不舍的出了这间藏书室,下面的几间房屋却都是空的,只最后一个绘着人物行功图案的房间,放着一个三丈大小白玉莲台和一个散发着淡淡金芒的黑色石碑。

这间屋子显然是白喜日常修练的之地,所以凌蒙看得极是认真,首先是那座白玉莲台就不是凡物,不但宝光隐隐,而且竟能单独转化乾坤殿内的水系灵气,供修练者使用,上到台上,凌蒙才发现其上还放有一张同质的白玉几案,案上笔墨具全。

旁边则放了五卷竹简,每一卷都两三尺粗细,堆成了高高一堆,打量着这些竹简,凌蒙却不由暗暗咂舌,因为这些竹简并非是普通之物,每一片竹片不但光洁似玉,而且其上竟密布着一道道纤细的金色云雷纹理。

金纹云雷竹是一种早已绝迹的远古异竹,据说这种奇竹不但坚韧如钢铁,而且历万年而不朽,由于可以自行吸纳灵气,所以又是练制阵符阵眼的最佳之物,在当今之世,这种竹子一片已是世所罕见,凌蒙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以金纹云雷竹制成的成卷竹简,而且竟有五卷之多。

顺手拿起最顶层的一卷,凌蒙打开细看,只见上面全是用朱紫灵砂所书的古体蝇头小字,稍稍浏览了一下,他不由大喜,因为其上所书的竟是五行遁术中的水系灵符炼制及御使之法。

更让他欣喜的则是竹简上的字迹虽小,但笔意纵横,酣畅淋漓,字里行见,灵气浮盈,显然书录此诀的人不但修为深不可测,而且在书写之间,将自身的神意流泻到了字迹之中。

书画寄情载道,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的人自然可以将自身的智慧深蕴其中,所以这种书藉画卷可说珍贵无比,精神力强大的人甚至能通过这些书画沉浸到书写者当时的境界之中,对于修为的提高有着极为奇妙的作用。

凌蒙阅藉众多,但真本极少,还从未见识过这等有灵性的法诀,他在玉案后盘膝坐好,将竹简平摊在腿上,慢慢瞌上双目,凝定心神,意不旁属,一刹那间便将进入乾坤八宝如意袋中的种种惊异窃喜抛却,脑中再没有任何干拢思维的情绪,渐渐身心虚寂。

一盏茶之后,他重新睁目望向竹简,果然,这一次情形大不相同,当他的目光垂落,却发现灵气氲氤之间,红光闪动,那些以朱紫灵砂书成的蝇头小字竟然都活了起来,飘荡旋动,却又首尾相连,以一种特殊的姿态舞动流淌。

像是在诠释法诀的奥妙,又像是在阐述至理的真谛,凌蒙静坐不动,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这些充满灵性的字迹,用心感触、捕捉、领悟,渐渐的,他只觉脑中智慧之光闪动,亦生出一篇一模一样的法诀。

感觉到渊奥的道理像溪流一般在脑海中流过,满篇法诀竟完全融会贯通,生根在心中,凌蒙轻吁了口气,暗叹奇妙之余,抬起目光,怀着一颗激动的心,将记载水遁之术的竹简收了起来。

他没有去动下面的四卷竹简,所谓贪多嚼不烂,领悟法诀的灵性虽然看似简单,但这一瞬间所耗损的精神力却非常之大,再加上他刚刚祭炼了乾坤八宝如意袋这件先天至宝,神魂确实已有些不堪重负了。

稍稍冥神片刻,凌蒙将目光移向了玉案,玉案上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只有一个卷轴和一封用碧绿色的玉牌压着的信件,他先是顺手拿起卷轴展开,却不由目光一凝,因为这幅卷轴上所画的,竟是一门叫做七星八卦阵的阵法。

这阵法并不算太过复杂玄妙,但却并非普通以阵符调动天地之力的法阵,而是以人为符,并且需要整整三千人才能布成的巨大阵法,看着这套阵法,凌蒙不自觉的想到了刚才所见的那三千套上品法器盔甲和飞剑,心中不由霍霍而跳。

他对阵法虽然不过刚刚入门,但却也能想到如果训练出三千名练气八层以上的军士,身穿上品法器盔甲,手持上品法器飞剑,运转七星八卦阵,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光景,就算有三十名筑基强者联合在一起怕是都无法抵挡,用于军中那更将是所向披靡。

凌蒙此时才不由不惊叹,白喜之所以被称为当世军神,果然大有道理,只从这手笔,这心胸便非是一般人所能岂及,只是可惜的是壮志未酬,便已死于非命,感叹之余,他将卷轴依然放回了玉案上。

又拿起了那块碧绿色玉牌,这玉牌能摆放在白喜日常修练的玉案之上,自然不是普通之物,入手奇轻,却灵气雄浑,似铁非铁,似玉非玉,但质地却坚硬已极,正面刻着一片起伏连绵,云雾缭绕,充满仙灵之气的群山。

背面却刻着无极两个奇古的字迹,看着这两个字,凌蒙的双眉不由自主的一挑,霎时联想起那天纪萱的小侍女曾说过,昆吾派不过是海外仙岛第一大派无极门的分枝,当时玄真虽然脑羞成怒,但却未反驳。

“难道竟是真的,”凌蒙好奇心大起,喃喃嘀咕着,拆开了压在原本压在玉牌下的那封信,一目十行,飞快的浏览了一遍,一抹怪异却又激动之色却不由缓缓在他脸上浮现,随即双眉皱起,却又突地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