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震接到圭铭章的电报后,心中焦急万分,新蔡失守。“新渊八师和新二十二师未能按时赶到富金山,导致一零二军在富金山苦战,孙震很了解王铭章,这是条硬汉子,富金山打成这样,换个人早就跑了,可他却还在那死顶。

“问问孙立人和廖耀湘,什么时候能到!他妈,误了战机,老子毙了他!”孙震怒火冲天,指挥部内外都响起他的咆哮,这个时候没人开口,无论卫士还是参谋,都小心翼翼的,深恐他的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副司令”军参谋长牛锡光忧虑之极:“之钟那已经顶不下去了,我看从翼之那调点兵力上去。”

郭勋棋负伤被送到后方医院,部队副师长范子英率领,部队由于损失太大,已经丧失战斗力,在商城休整。

对这个建议孙震很犹豫”解师损失太大,全胳膊全腿的人不多,牛锡光忍不住又说:“副司令,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作了,要不给傅真吾去个电报。”

“去什么电报。”孙震明白他的意思,郭勋棋部是刘湘的部队,平时没什么,到关键的时候,这种差别就出来了,不过孙震却没有这种顾虑:“告诉范子英,富金山危急,立刻抽调一个团,赶到富金山,归王铭章指挥。”

命令网下达不久,参谋跑来报告:“饶师长来电,他已经排部队接防富金山主峰”冯师师长王铭章重伤。”

孙震脑子翁的一下,连忙抓过电报,饶国华的电报上说得很清楚,他发现富金山主峰危急,便亲自率领师警卫连冲上主峰,将冲进阵地的日军反击下去,打扫战场时发现,王铭章已经身负重伤,正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孙震脸膛一层红光闪过,一拳砸在桌上。“我他妈!这打的什么窝囊仗!”

桌子在重击下嘎吱直响,桌上的被子叮当乱响,指挥部内一遍寂静,牛锡光伏在地图上,过了会才说:“立刻电告范子英,富金山危急,部队必须在今晚赶到富金山,另外,电告战区长官部,富金山危急,增援部队如果今晚不到,我不能保证明天还能守住富金山。”

最后这段话,孙震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牛锡光没有轻轻叹口气,这封电报等于是最后通楼,逼战区司令部表态,按照常情判断,这是威胁上官,但孙震现在说的却是实情,现在,丑师已经彻底丧失战斗力,屿师独立守御富金山”冯师照样守了十四天,只是守御的是侧翼,伤亡比起,刀师好一点,可从饶国华的电报中也可看出,他们的力量也即将耗尽。

“电告范子英,增援部队今晚到不了富金山,带队军官军法从事!”孙震的语气带有一丝杀气。

夜幕降临,孙震的心情稍稍平定,日军不擅长夜战,很少主动发起夜战,更何况富金山这种战场,有这样一晚缓冲。希望能给前面的饶国华带来些许缓冲。

山风徐徐,一丝凉意扑面而来,花园里草木萧瑟,孙震心情烦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发光,卫士抱着大衣不声不响的跟在他身后。

“副司令,饶师长来电,主峰还在我们手中,现在富金山还在我们手中,不过,丑师只剩下三千六百多人,参谋长赵渭宾阵亡,副师长王志远负伤,目前最高长官是少将旅长童澄,已经证实,王铭章师长阵亡。”

尽管有心理准备,剜心之痛涌上孙震心头,他猛然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卫士和参谋连忙上前扶住他,孙震一手捂嘴一手把他们推开,挣扎着站起来,“噗。”喷出一口鲜血,这口血不仅仅是为王铭章喷出的,也是为,丑师喷出的。

,丑师是二十九军绝对主力,王铭章是田颂尧手下悍将,跟随田颂尧和孙震有二十多年了,从护国战争起就在田颂尧和孙震麾下作战,二十年来立过无数战功,所部向来是二十九军精锐。刀师经过重庆整编,重新装备,技战术水平一跃千里,在广德、济宁、虞城都立下赫赫战功,军委会授予的武功状就有三份之多,现在这支部队已经彻底打残了。

定定神后,孙震叫住参谋,喘口气说:“没事,没事,现在好多了。”他在荷塘边找了块石头坐下。

“告诉饶国华,王铭章师长的遗体一定要送回四川,派专人送

“是。”参谋长转身要走,孙震又叫住他:“刚才的事不要拿出

“是

参谋转身就走,孙震这才从卫士手中接过水壶,漱漱口,然后才喝了点水。看着荷塘,苦苦思索厄局的办法。可丹论怎么想,他也没找到化解局面的办悼”锐杜切就看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今晚能不能赶到了。

夜色如水,静静的洒在院子内,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孙震在一零二军军部辗转反复,急切的等待援军到达的消息。白崇禧退到正阳的后备指挥部也在苦苦等待孙立人和廖耀湘的消息。蒋介石在武汉也在等待他们的消息。

可孙立人和廖耀湘却憋了一肚子火,从最初的北上到忽然命令他们掉头南下,南下就南下吧,可却没有给他们调交通工具,只有他们自己的交通工具,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不是第五军那种机械化部队,全师没有几部汽车,大部分重装备还是驮马在拖动。部队在南下途中频频受到日机轰炸,还没抵达战场就损失了六门重炮和部分炮弹。

除了交通和日机轰炸外,地图也在找麻烦,按地图走居然会走错,这让孙立人尤其感到无语。战区司令部催促的电报越来越频繁,语气越来越强烈,孙立人值得命令前锋部队抛开除了武器弹药外的其他一切装备,轻装赶往富金山。

山路上火把延绵出几里长,快速的向富金山口移动,士兵们气喘吁吁的向前奔跑,军官的叫声持续不断。

“快!加快速度!”

“班,长,班长,我跑不动了!”班长什么都不说,转身接过他的枪,扛在自己身上:“跟上,别掉队。”喘息声如同牛吼,杂乱无章的脚步,向前方奔去。

饶国华彻夜难眠,巡视几个阵地,与阵地上的军官士兵交谈,清点人数,士兵们则利用暂时的空闲拼命加固工事,阵地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几个士兵在隐蔽部的油灯下修理重机枪。

“师长!”看到他进来,士兵们立刻站起来立正敬礼,饶国华随意的回礼:“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还能修好吗?”

“没恰子问题,师长放心吧。”士兵笑嘻嘻答道。

饶国华微微点头,说实话,现在这批士兵已经与当初出川时那批几乎完全不一样了,那批士兵几乎全部阵亡,他们身上没有那种兵痞的气息,热情,无畏,大部分接受过初级教育,接手能力更强,爱国道理很容易理解,战斗意志因而更加顽强。

但饶国华现在没心情想这些,他根本没把握能守过明天,十四天中,日军每天发起的进攻不下十次”刀师拼光了,自己的,冯师也拼成残废,两个师齐装满员时不下三万人,现在还不到一万,但他相信,对面的日军伤亡决不会低于两万,加上郭勋棋在六安对他们的打击,六万日军应该有一半折在这里了,只要新三十八师和新二十二师在今天晚上到达,守住富金山完全没有问题。

可如果守不住富金山,日军就可以通过富金山,迅速占领商城,然后日军就有两个选择,西进是潢”罗山,攻击信阳,切断平汉线;另一种选择是南下,攻克沙窝、大小界岭,冲进湖北省内,经麻城宋掉直下汉阳。无论日军作何选择,后果都难以想象,因此守住富金山就成为必然。

“你们怕吗?”饶国华转身问那几个正在摆弄重机枪的士兵,士兵显然没预料到饶国华的问题,他们楞了下才满不在乎的答道:“怕,干啥子要怕?”

“我们现在就这么点人,对面的日军至少还有三万,如果援军今晚赶不到,明天这里就有可能失守,长官命令我们战至一兵一卒,所以我们不能撤退,也就是说,明天我们都可能死。”饶国华郑重的说,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们。

士兵们站起来,为首的上士沉默了下,昂首迎上饶国华的目光。

“师长,我们不怕死,死在抗日战场上死得其所。”上士坚定的说:“去年我们班三十二个男同学,全部报名入伍。现在已经有二十一个同学牺牲,我可以作第二十二个

饶国华没说什么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头:“说得对小鬼子要想占领富金山,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援军今晚不到,明天必到!”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阵地上的动静渐渐安静下来,倦意袭来,饶国华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香甜间,他被一阵猛烈的摇晃惊醒,他蹭地站起来,可耳中却没听到炮声。扭头却看到参谋那张惊喜的脸。

“师长,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求月票支微 求具票支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