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余洒度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李浩一,完全震惊了,他完全明白李浩一的意思,他被他的阴暗震惊了。

“庄继华有句话说得好,用卑劣的手段达到高尚的目的,”李浩一现在要做通余洒度的工作,没有他的配合是无论如何不行的:“庄继华与蒋介石关系密切,在黄埔军校中有很大的影响,蒋巫山,顾念私人交谊,没有看到庄继华一旦投入蒋介石阵营,对革命将会产生极大的威胁;你要说庄继华有可能投入革命阵营,是吗?这是幻想,我们必须抛弃这种幻想。从广州到武汉,他有那一点表现出了会投入革命阵营中的样子。在广州,他在各种场合为蒋介石张目,替他整训了两万川军,还记得那次关于北伐与革命者的讨论吗?出面的是孙文学会,背后就有庄继华的影子,说什么求同存异,实际上是要我们与他们同,放弃我们的原则。在平时他一副不偏不倚爱读蒙蔽了好多人,所以很多黄埔同学没有认清他的真面目,这个人埋藏得好

李浩一的分析让余洒度如梦初醒,从十问到质问高语罕,这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你说得对,对这种顽固的敌人,我们必须采取坚决手段,这次决不能让他滑过去。有什么骂名我来背!”

卑劣的手段实现高尚的目的,老子豁出去了。余洒度心中涌起一股情绪,慷慨与悲壮交织在一起。

庄继华被关在军校后面的监舍中,这个监舍原是库房,临时改为监狱的,原因是洪君器案件牵涉太多人,学兵团就有二十多人被捕,军校还抓了十几个,军校原来的禁闭室根本不够用。

庄继华一进门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几条人影迅速靠过来。

“文革。你怎么也….?”这是一期同学的问话。

“长官,…”这是庄继华整训期间的部下。

“学长,长官,…”这是三、四期的学弟。

呼啦一下,原本愣在原地的七八个人也为国,七嘴八舌地询问。庄继华也在这其中发现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

“光亭。你怎么也…。”

杜聿明苦笑一下:“先说说你吧,你是什么原因?”

“他们说我要与洪君器一期把学兵团拉走。”庄继华笑着说。

“不可能,”立刻有人叫道:“没听洪君器说起你也参加了的,学长,这是真的?”

庄继华一看,是三期的吴国毅,曾经随洪君器来过医院几次:“看来你是参与了,这个洪君器。”

庄继华叹息着摇摇头。

“我也没有。”吴国毅说:“我们只是说说,根本没有采取行动,学兵近千人,拉得走吗?”

庄继华奇了:“那为何他的卫士报告说。”

“君器最近脾气有些暴躁,他地卫士被他打过好几次了。”吴国毅黯然说道。

庄继华愣了下又问:“光亭,你也参与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只是不愿说话而已。”杜聿明苦笑一下。

杜聿明因为知道卫士是携私报复。所以在批判洪君器的大会上没有说话,也不跟着高呼口号,会后连里召开两党党员大会质问他,他还是一言不发,鉴于他的态度,党员大会决定将其关押,以待上级调查。

“大丈夫能屈能伸,喊两句口号又掉不了一根汗毛,”庄继华笑道:“光亭呀,你这下可齐了。你这一年与牢房有缘呀,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你是走一路,坐一路的牢。同学们,这不多容易呀,在一个地方坐牢不难,难就难在在每个地方都坐牢;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契而不舍的钻研精神,是伟大的探索精神。….。”

庄继华的话没完,牢房里就已经笑倒一遍,杜聿明也哈哈大笑,笑声里充满苦涩。

“干什么,不许大声喧哗!”牢房外的卫兵大声喝斥:“反动派!”

“文革。现在不是开玩笑地时候。”杜聿明劝道。

“哪有什么。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逃不了。那索性自在点。”庄继华毫不在意,随后又打趣道:“嗯,看来还是坐牢好,有过坐牢经验的人懂规矩快。”

杜聿明也不由释然:“说得对,反正都是一刀,躲也躲不过。”

“他们真的要枪毙我们?”人群中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庄继华抬头看看,见多数人只是将信将疑,他也不想打破这些人的希望:“我说的是最坏情况,既然是子虚乌有之事,那就还有希望,枪毙也许不至于。”

“我看你们就不要幻想了,”吴国毅冷冷的说:“共C党在上海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这些校长的学生不杀几个,他们能出气?”

“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庄继华立刻制止:“别忘了,还有邓主任,他也是我们地老师。”

“算了,说这些作什么,让文革休息,他的伤还没好完。”杜聿明分开众人,把庄继华拉到一边:“文革,这是我的床,你就在这里休息吧。”

其实这不是床,准确的说是稻草铺成的地铺,庄继华也着实有些累了,便不客气的倒在**,不想这一下倒得过猛,牵动伤口,他不由啊了声。

“怎么啦,慢点,小心伤口。对了,你什么时候换药?”杜聿明问。

庄继华皱着眉头摇头:“这鬼地方,谁知道。”

“这可不行。”杜聿明站起来就要去门口喊人。

“算了光亭,别麻烦了。”庄继华劝道。

“那怎么行,就算坐牢也要治伤的。”

杜聿明不听,走到门口大喊:“来人呀!来人!”

“叫什么叫?”卫兵过来大声问。

“这里有伤员,叫医生来上药。”杜聿明说。

“伤员?谁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你别耍花样啊。”卫兵不相信,这里的人只是受了审问,根本没人受刑。

“庄继华师长,在牛行战役中负伤的。快叫军医。”

“牛行战役地庄师长?”卫兵有些惊讶,当初牛行胜利的宣传很到位,这些小兵也知道。

“对。”

“他也关在里面?他不是英雄吗?”卫兵有些不相信。

“下午刚来的,向你的上级报告,说庄师长要换药。”杜聿明地口气很平和,带上了点请求的语气。

卫兵将信将疑的跑去报告。不久军医就来了,检查了庄继华的伤口,换了药,又重新给他包扎。

两天后,邓演达从汉口回来,进校就收到余洒度的报告,在这份报告中,洪君器的卫士指正庄继华参与了拉走学兵团地活动。而且还是主要策划人。

“文革?”邓演达很是惊讶,他匆忙把恽代英和余洒度找来询问。

“原来不是说没听清吗?怎么这下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在等待恽代英和余洒度的时间里,邓演达又把卫士原来的供词翻出来仔细对比,发现其中有些蹊跷,余洒度一到他就开口问。

“他原来是不敢,我们采取断然措施,抓了庄继华后。他才主动向我们报告。”供状前后不一,李浩一和他早想好了对策。

“那为什么没有庄继华的供词?”邓演达看他一样,还是不相信,庄继华地政治观点他是清楚地,而且这种方式绝对不符合庄继华的一贯做法。

“庄继华肯定不承认,这些已经足够定他地罪了。”余洒度根本没审,他们知道根本不可能从庄继华嘴里得到任何东西,除非动刑,可上面又坚决不准动刑,所以他们干脆就没审。

“洪君器呢?洪君器有没有承认?”余洒度一愣。他没想到,邓演达会问起洪君器的口供。

“他…”余洒度一下有些语塞。

“卫士的话只是一方之词,不足以定罪。其他同案犯的供词呢?”邓演达有些生气,这么草率就定案,太不像话了。

“我也认为太草率了,证据不是很充分,”恽代英也皱起眉头,他看到这份供状时,没想那么多,现在邓演达的话提醒了。对庄继华这样的人,仅凭这样一份供词是绝对不够的。

“是,我疏忽了,这就去补充。”余洒度事情不行,很干脆地就承认了错误:“我立刻去补充。”

余洒度说得太快。话中露出一丝漏洞。可邓演达烦躁中却也没注意,挥挥手让他走了。

等余洒度走后。邓演达才对恽代英发火:“抓庄继华为什么我不知道?恽同志,我是军校三人委员会成员之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经过三人委员会讨论!”

“我事先也不知道,”提起这事,恽代英也很恼火:“是下面的人私自抓的。”

庄继华被捕后,立刻引起连锁反应,两天时间,医院的伤员跑了一小半,消息传出后,中央党部、国民政府里与蒋介石有过关系的人都开始跑了。

消息传到南京,蒋介石又急又怒,连忙托宋子文向汪精卫传话,告诉他庄继华是我们国民党精英、国家干城,共C党这是要借刀杀人。随后又在南京上海的报刊上大肆宣传,自责共C党在武汉制造红色恐怖,武汉血流成河。庄继华案陡然吸引了两地高层的目光,成了两地宣传战的一个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