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吗?”会后庄继华痞赖的对邓演达说,一人身兼三职,看上去是身负重任,可私底下:“这下缪党代表可把我恨死了。”

“这你不用担心,校长和我给你做后盾。”邓演达说着把脸一扳:“文革,你现在怎么也学滑头了,这可不行,革命还没成功,就变得这样事故,懂得明哲保身了?”

庄继华苦笑一下,邓演达自从从德国回来后,变得激进起来,动不动就大谈社会革命,提出国民革命只是社会主义前奏,在国民革命完成后再进行一次社会主义革命。庄继华有些怕他了。

“倒不是怕他,只是….,只是想少些麻烦,整天与他们斗,还做不作事了。”庄继华苦笑着解释,邓演达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这话对,要让我看,一师最好由你来当师长和党代表,蒋校长呀,….,私心太重,王柏龄岂是带兵打仗之人。”

“许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请老师原谅,我不能答您的话。”庄继华正色的说。

“哼,尊师重教不在这方面。”邓演达冷哼一声,心里却还是挺满意:“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蒋校长和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一师的军政都由你来抓,尽快把战斗力提上去,湖南的事搞不好就要演变成南北大战,李宗仁和刘文岛已经来广州,正在四处游说,想让国民政府出兵北伐。”邓演达说。

“哦,”庄继华没答话。

“唉,怎么谦虚起来了。”邓演达瞪他一眼不满的说:“说说你的看法。”

“从军事上来说,出兵正是时候。吴佩孚的主力还在北方,现在出兵能迅速占领湖南,进窥武汉,顺利的话可以攻下武汉;不过从政治上来说,现在不是时候,内部纷乱。现在吴佩孚似强实弱,胜利能弥合内部分歧。但考虑两党之间的分歧,学生建议在三个法律没有完成之前,决不能出兵;完成了,可以立刻出兵。”

“三个法律就这么重要?”邓演达疑惑地看着他,有些不太理解。

“是。否则我们可能取得军事上的胜利,收获政治上的失败。”庄继华郑重的说。

“你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邓演达是法律制定委员会的人,虽然在二大时他也听过辩论,也上台发过言,但却不明白庄继华地用意。

庄继华看看周围的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放心地说:“三个法案的根本目的是协调两党行为;群众运动的好处我们都知道,可是群众一旦发动起来,由于群众自身的盲目性和局限性,所以很容易过火,现在在广东还不明显,因为我们两党地主要力量都集中在广东。因此干部够用,可一旦革命进入湖南湖北,由于干部缺乏。群众运动就有可能失控,突破现在的政策底线,到时候两党纠纷立起,如果共产党要发展,国民党要限制。那么…..。”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以通过两党高层协商,把这些问题解决了。”邓演达明白了。不过他认为没那么复杂,现在很多分歧都是通过两党高层协商解决的,以后也可以照此办理。

庄继华心中叹息:“有那么简单就容易了,如果不能达成一致呢?倒不如现在就把规矩定好,到时候就照规矩行事。”

“制定法律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三部法律。”邓演达笑上前拍拍庄继华的肩膀:“好好干,不要怕,蒋校长让我告诉你,一师他就交给你了。”

“是,决不辜负两位老师的希望。”庄继华见邓演达要走,心中惋惜,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吧;中山舰之后,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还是先顾自己吧。

送走邓演达后,王柏龄也拉着缪斌在东莞最大的花楼刘伶醉喝酒,他们这是还没叫姑娘,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缪斌倾倒着满肚子苦水。

“老哥,我们这些人要过时了,校长已经不需要我们了。”缪斌醉意朦胧的说。

“哪能呢,我最知道他了,没这事。”王柏龄嘻嘻一笑。

“你看看现在庄文革,他什么都听他的。”缪斌眼睛红红地,满嘴酒气。

“我说你事前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呢,活该!”王柏龄埋怨道:“你是党代表,我是师长,他庄文革做得再好,也是你我的功劳;要是做得不好,是他庄文革的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根本就不该去告状,现在你一告状,好了,什么都完了;好了是他地,坏了是你的;你呀,你把自己给告死了。”

王柏龄边摇头边端起酒杯,缪斌瞪着红眼珠大声说:“啥,作坏了也是我的事?”

王柏龄怜悯的看他一眼:“现在是做好了,功劳是庄继华的;作坏了,错是你地,为什么呢?因为你在一旁掣肘。”

缪斌呆呆地看着王柏龄那张胖脸差点哭出来,王柏龄这一点拔,他才如梦初醒,心里那个悔呀,他捶足顿胸的嚎道:“我咋这么倒霉呀。”

“我说老兄,你就别嚎了,校长不是还没动你吗,现在你最好偃旗息鼓等待机会,李之龙不就是这样吗,我们给他来个李之龙第二。”王柏龄阴森森地说。

邓演达来过之后,一师全体上下都明白了上层力挺庄继华,于是都不作声了,埋头练兵,而却很奇怪的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团,对那两个团的过问很少,熊绶云很奇怪,私下里问庄继华这是为什么,庄继华眼睛一翻开玩笑的说我还是这个团的团长,你就那么想篡权?熊绶云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一团的三个营长有两个是一期毕业生,一营长宋雄夫二营长余程万。三营长是二期毕业生刘靖,下面的连排级干部主要是二三期毕业生。

“嗯,财务做得不错。”庄继华仔细看过财务报表后,满意地对四连连长吴盛清说。他下连队从不打招呼,而是说来就来,也不说查什么项目。而是随时检查。

“吴连长一直坚持公开财务。”营长余程万对庄继华说,庄继华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看吴盛清。

“正如副师长说的。反对贪污的不仅仅是共产党,我们国民党也一样反对贪污。”吴盛清严肃的答道,吴盛清相貌威武,标准的军人仪表显示他受过很好地训练。

庄继华点点头问道:“士兵的情绪怎么样?”

“我们连是重新编组地,大部分士兵是从其他连队调来的。思想不稳定。”吴盛清说。

“你打算怎么作?”庄继华问连党代表陆玉璋。“士兵的问话程度低,所以整顿思想的关键在身教与言教的结合,官兵一致是身教,政治部下发地两本书是言教,每天我都给士兵们讲课。”陆玉璋答道。

“嗯,”庄继华点点头思索会说:“注意,军营里不但要严肃,也需要活勃,弦绷得太紧会断的。”

陆玉璋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庄继华:“请副师长指点。”

“空闲时间,你可以教他们唱唱歌;做点体育活动;气氛活跃了。士兵的情绪也就高了。”庄继华说,这都是当初在七连总结出来的。

“明白!”陆玉璋大声说。

“余营长,我们一起看看他们的操练吧。”庄继华对余程万说。余程万当然不会拒绝。

一行人有到训练场,普上训练场,庄继华就感到不对劲,他皱眉看看前面正在训练刺杀的人群,好像缺了点什么。

“吴连长。听出点什么没有?”庄继华把吴盛清叫道跟前问。

吴盛清听了会。疑惑的摇摇头,声音很大很洪亮也很整齐。

“你参加过战斗吗?”庄继华问。

“卑职参加过二次东征和平叛。”吴盛清挺胸答道。

“按说你有战斗经验了。余营长,你来告诉他,缺了些什么?”庄继华对余程万说。

余程万见庄继华把吴盛清叫到跟前问话就明白庄继华不满意了,因此他也仔细听了听,终于承认庄继华的眼睛真毒。

“缺杀气。”余程万严肃的对吴盛清说:“吴连长,你地兵在逗你玩呢,这也叫刺杀,杀鸡还差不多!”

听到这么大声音,没经验的还以为他们训练认真,余程万起初也被他们瞒过了,可是仔细听却能发现,这声音没力,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简单地说也就只能杀杀鸡,再高点的狗恐怕就杀不了了。

吴盛清面红耳赤:“这帮兔崽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体罚士兵?平常你都这样干?”庄继华却异常严肃,吴盛清红着脸称是。

“以前就算了,以后出了训练场,不准体罚士兵,这是我的规矩,党代表在这方面要严格监督,听清楚没有!”庄继华严厉的看着陆玉璋和吴盛清。

“是。”两人同时答道。

“打是没有用的,你能在战场上打着他们走吗?”庄继华和声道:“我在七连时是这样作地……。”

“你们余营长知道,当时我可是出了名地护短,七连的兵是出了名地狠,打架不要命,上战场不要命。”庄继华开始推销他不问对错的训练方式。“你们可要记牢,这可是师长的不传之密。”余程万笑着说:“你们也见过宋希廉营,还议论过他带兵的方法,我告诉你们,他的兵就是副师长给打下的底子。”

“明白了。”吴盛清异常兴奋,带兵的谁不想带出强兵,谁想带一群熊包上战场。

“还有一群人你要特别注意,”庄继华又提醒他说:“就是那些班长,班长这层官很小,但对军队来说却异常重要,我通过你们指挥部队,你们通过班排长指挥部队,班长每天与士兵在一起,如果说我们是这个团的大脑,那么他们就是这个团的骨头,我再给你讲讲如何培训这些班长。下次我来就首先价差这些班长的工作。”

“班长的战斗技能一般不差,你主要要培养他们组织管理士兵的能力,还要教他们一些基础战术;在平时生活中就要培养他们的这种能力,放手让他们管理士兵,但又要注意,不要让他们欺负士兵,这些人是老油条,兵油子,稍不留神他们就会把好经给念歪了。党代表要特别注意,只要触犯军纪,坚决处置,决不能留情。所以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你们,你们拿正了,他们就不能歪。”庄继华耐心的对吴盛清和陆玉璋说。

要练出一个团的七连,庄继华不得不全力以赴。庄继华在一团练兵,薛岳也在三团练兵,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仗,却要按照庄继华的方式练兵。出两本小册子就能把兵练好?笑话,那读书人不久都成将军了,等会操时我要给那个小白脸好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