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文负伤后,刘峙担负起指挥两个营的担子,不过说人数还不400,~

刘峙趁着敌人刚退下,帮助关麟征把被冲散的二连又组织起来,让他们在村子中心休整,担任预备队。随后刘峙又到村口看看,三营党代表蔡文举率领八连一直守在村口,蔡文举衣衫褴缕,身上血迹斑斑,左臂和头上都包着绷带,白色的绷带沾着血和泥土。刘峙见他的样子关切的问:“怎么样,还能行吗?你下去,这里换…..。”

“下去?”蔡文举毫不客气的打断刘峙的话:“我是党代表,我的位置就在这死也要死在这里。你是营长,你应该在后面指挥。”

刘峙没有在意他的无礼,依然用相同的口气问:“你已经负伤了,就不要和我争了。”

“擦破点皮而已,这些血都是敌人的。”蔡文举指指身上的血迹。七连打得极为艰苦,村口是敌人突破的重点,他们已经连续三次白刃战,如果这个时候下去,他担心七连的军心动摇。

“你们还有多少人?要不要增援。”见蔡文举的态度极为坚决,刘峙便不再劝说。

“没事,照这种消耗,我们至少还能打退敌人四次进攻,营长,你放心吧。”蔡文举感到刚才有些失礼,口气中带有一丝歉意。

“必成,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需要增援就说话。我还有三十几个人的预备队。”刘峙这是指在刚整顿好。正在村里休息地关麟征连。蔡文举知道刘峙说地是实情,便点点说:“我说的是实话。我们能守住。”

说话间,空中传来一声尖啸。两人赶忙卧倒,林军又开始发动新一轮进攻。

连续的失败把林虎彻底激怒,这次他亲临一线,和他一起来地还有几十口箱子,他当着敢死队的面把箱子打开,白花花的光芒让人不由一咪眼睛。全师大洋,几十箱大洋,林虎站在箱子旁,对敢死队大声叫道:“敢死队每人赏大洋十块,杀死一个学生军士兵赏大洋十块,杀死军官赏大洋五十;消灭学生军每人再赏大洋二十;本司令决不失言。”随后又一挥手,两个督战队员把一个五花大绑的军官推到林虎面前,那军官边走边叫:“司令。饶命,司令,我跟着您七年了,鞍前马后。…司令,饶我这次吧。”两个督战队员把他摁在地上。另一个队员则拿着大刀站在他身后。林虎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督战队员一刀就砍下军官的脑袋,汹涌喷出地血把脑袋冲出几丈远。紧接着有人把脑袋挂在旁边的旗杆上,旗杆上已经有十几颗脑袋了。

几个军官站在旗杆下大洋旁挥动指挥刀大声叫道:

“弟兄们!司令有令,杀敌一人赏十块大洋,杀军官赏一百块大洋,弟兄们,杀敌领赏呀!”

“弟兄们,前进有赏,后退者杀。”

…….。

白花花的大洋和血淋淋的脑袋,让林军士兵变得有些疯狂。

炮击停止后,蔡文举从尘土中爬起来,大声叫道:“准备战斗。”八连战士纷纷从隐蔽处爬出来,跑上前线。

七八百敌人从对面的阵地上冲出来,形成一股灰色的人浪,向村口涌来,这时天空中又传来尖啸声,蔡文举心中一抖,却看见几颗炮弹在敌人的人群中爆炸,强烈的冲击波把两个敌人掀到半空中。

“是我们地炮。”蔡文举大叫到,阵地上传来一振兴奋的叫声。

他们不知道,为了这几发炮弹,炮兵连把炮都快推到一线了,炮兵阵地距离一线就二十几米,炮兵观察点却设在七八十米后的小山上,通过旗语在指挥射击。

这几发炮弹把林军打蒙了,前面的士兵就要往后退,后面地指挥官一声令下,督战队的机枪“吐吐”地喷出一串火焰,把退在前面的几个士兵当场击毙,剩下的士兵又一窝蜂向前面奔去,炮兵连的炮毕竟太少,无法完全封锁,林军亡命冲过百米后就不敢再开炮了。

左右两翼的林军也开始进攻,陈诚又掉转炮口又开始向左右两翼的敌人射击。

敌人很快发现这个炮兵阵地,敌人的炮兵开始向这边射击,同时一股灰色的人浪向这边涌来。

持续八九个小时的恶战让四连上下疲惫不堪,战壕里士兵们或坐或靠的休息,“准备战斗。”炮声一响,蒋先云沙哑着声音在阵地上吼。

没有炮兵掩护,他们已经被敌人牵制住了,灰色人浪很快涌进百米以内,四连左右响起阵阵排枪,蒋先云却没有下令射击,80,“打。”四连阵地上喷出一道火墙,冲在前面的灰浪倒下一片,浪头立刻就落下去了。

蒋先云已经看出敌人的弱点,别看敌人冲得凶,但敌人不喜欢白刃战,甚至有些惧怕白刃战,所以他打算把敌人尽量放近些,用白刃战把敌人赶回去,然后借追击的机会杀进村子,为一三营解围。

他把这个计划向陈继承报告后,陈继承感到是个办法,又向何应钦报告,何应钦立刻把手上的预备队学兵连派到四连,蒋先云把他们隐蔽在阵地后面。

枪声噼噼啪啪的响起来,敌人就停在五六十米的地方不再前进,这反倒让蒋先云有些后悔,开枪太早了,应该让敌人再近点。

蒋先云盼着打白刃战,守在村口的蔡文举却已经与敌人肉搏了。林虎付出几十箱白花花的大洋和一个团长的脑袋,终于没有让他失望,敢死队在付出近半的伤亡后,最终冲进村子,蔡文举领着八连残部就迎上去,双方就在村口展开一场身死搏杀。

没有呐喊。也没有狂吼。只有刺刀的碰击声,和偶尔发出的惨叫和闷哼。

蔡文举连杀两人,很快又有两个敌人冲到他面前。这两个敌人地配合很不错,两把刀一左一右,让他疲于招架,他感到臂上地伤越来越痛,手中的刀也越来越沉,汗水一道道沿两腮淌下。左边的敌人似乎看出他地虚弱,与右边的敌人交换一下眼色,突然一刀刺向蔡文举的胸膛,蔡文举脚步移动,却慢了半拍,被敌人的刺刀在肩膀上画出条口子,疼痛又激出一点力量,他猛地旋身。躲开来自右面的刺刀,随后趁敌人力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时,强步上前。一刀砍断敌人的手臂,敌人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蔡文举迅速转身,面对左侧地敌人,这个敌人的刺杀技术很不错,连续挡开蔡文举数刀,就在此时,右侧突然冲来一个敌人,一刀就刺向蔡文举的胸膛,蔡文举来不及躲避,只好用刀格挡,左侧的敌人趁机一刀刺进他的小腹,刀尖穿透他的身体,又是一把刺刀从他的后背狠狠的插进。

蔡文举地牺牲,没有击垮八连,反激起他们的凶狠,“为党代表报仇。”八连士兵变得更加疯狂。一个士兵靠在墙壁上喘气,他的肚子被扎了一刀,

的往外冒,他已尽无力站起来了,看着又有几个战友倒,他忍不住抬手,随后又无力地放下,他看见几米远处有颗沾满脑浆的手榴弹,他艰难地爬过去,青紫色的肠子从伤口涌出,他抓着那可手榴弹,然后用力扯断导火索,抱着滚进敌群中,“轰”,他的周围倒下一圈敌人。

英雄的模范行动总是有人效仿,有人追随;又有几个伤员抓起手榴弹冲进敌群。轰、轰,连续的爆炸,每一声爆炸都代表一个八连士兵换走几个敢死队员。敢死队惊呆了,谁说敢死队就是来死的,大洋也要有命才能花。看着冒着烟的手榴弹迅速向自己靠近,敢死队员转身就跑。这是一群疯子,他们边跑边想。

“冲啊!”一阵白刃战后,敌人又往下退,蒋先云没有象前两次那样任其退走,而是带头追击,四连学兵连跟着他就追出阵地。

对他们的追击敌人似乎准备不足,一时没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蒋先云他们一直冲到村边,防守在这里的一营三连,见状立刻发起冲锋,两相夹击,四连与学兵连终于冲进村子。

林虎感到深深的无力,敢死队也败下来了,以往战无不胜的战术,今天毫无作用,他已经没有力量再生气了。望远镜里,士兵们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趴在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射击。无论军官怎么逼,也不肯挪动地方。

士气已坠,胆气已寒,不能在打下下去了。林虎心中长叹一声,可他实在不甘心,又抓起望远镜向村子观望。

天空中传来一阵尖啸声,旁边的副官一下将他扑到,一颗炮弹在他不远的地方爆炸。林虎站起来大声问:“哪里打*炮,哪里来的。”

回答他的又是一阵猛烈的爆炸,副官抓住他的胳膊:“危险,司令快走。”几个卫士一涌而上,林虎愤怒的挣扎出来:“参谋长!参谋长!”参谋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惶急的叫道:“司令。”

“哪里打*炮?他们从哪里转出来的。”

参谋长哭丧着脸:“好像在我们后面,我立刻派人去查。”说完急急忙忙的跑向村后,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立刻判断出炮击的大致方向,村子的西南方。

我们的后方,这个判断让他不寒而栗。

炮声未停,嘹亮的冲锋号从右后方传来,硝烟散去,参谋长在村口看见一面军旗引导着一道人浪向村子扑来。

教导二团终于等到出击的时刻了。

来自后面的打击让林虎军立刻陷入混乱,林虎在卫队保护下向北方逃去,参谋长在村后组织了一道简单的防线,但这道防线似乎没起作用,二团一下就冲进村子里。

刘尧宸一马当先冲进村子,随后指挥部队向村口杀去,庄继华绕向村子的北端,顾祝同从村子的南面杀进。独立连和特务连被派去冲击正在卫立煌团进攻的刘志陆部的后方,钱大均没有留预备队,他要在第一波攻击中就彻底击垮林虎。

看到二团的战旗,蒋介石简单的对何应钦说:“是钱大均,进攻吧。”说完他一下就坐在地上。赢了,终于胜利了;蒋介石感到异常疲倦,不由闭上眼睛,俞济时把披风轻轻给围在他的身上,然后悄悄退到一旁,与王世和一齐守在蒋介石的身边。

一团和卫立煌团全线反击,林虎军迅速崩溃。庄继华还没赶到北端,就发现从村里冲出一群战马,这群战马护卫着中间的一匹白马向北方奔驰,他立刻下令射击,一阵乱枪后,从马上摔下来几个人,白马上的人只是晃晃,而后有抓紧缰绳,向北方跑去,庄继华心中直叫可惜,凭直觉他就感到这个白马肯定是个大官。

随后从村子里又涌出大队人马,庄继华立刻把刚才的遗憾抛到脑后,他下令七连留着预备队,让八九两个连一字排开,向敌人压过去。

兵败如山倒,敌人根本无心抵抗,钻空子往北跑,跑不过去就往东跑,总之就是那儿有空往那跑。

敌人象赶鸭子一样到处跑,几千人向外跑,两个连根本堵不住,胡宗南、曹渊、宋希廉急得团团转,但庄继华就是不开腔。

从和顺村中冲出来七八十人,这股敌人看上去还保持着比较完整的建制,他们迅速冲开八连稀疏的防线。庄继华这时才说话“跟我来。”

其实庄继华看到这个局面,感到何其相似,鱼洞岭上好像也是这样。在鱼洞岭,他留下预备队,准备冲击敌人的抵抗;现在他又留下预备队,还是准备击破敌人的垂死挣扎;事实再次告诉他,他错了,敌人完全没有反抗。

庄继华带着七连从斜刺里截击那股逃跑的敌人,那股敌人显然也发现了七连,但一方养精蓄锐多时,一方是久战溃兵;结果自然不言而寓。七连截住了这股敌人,被截住之后,敌人没有发起进攻,而是坐在原地喘气,庄继华派人在阵前喊话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敌人犹豫片刻派人打着白旗过来,来人被带到庄继华面前。庄继华看对方的军衔是个少校,知道自己网住一条大鱼。

“少校先生,你是来接洽投降的吗?”庄继华面无表情的问。

“我的长官派我来与贵军联系,想请教一下,贵军是哪个部分?如果我军投降,会得到什么待遇。”少校心中悲凉,口气中充满恳求。

“我们是黄埔校军教导二团三营,我是营长庄继华;至于你们的待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士兵原意留下当兵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的,给路费回家;低级军官照此办理,高级军官我无权处置,必须禀告上级。”庄继华没打算瞒对方,他也不怕对方不接受。

“请问您所说的高级军官的范围是指……”少校沉默会问。

“你这样的少校肯定不在其中。”庄继华笑着安慰对方,少校苦笑一下,其他条件都不错,弟兄们至少可以留下一条命。不过师长肯定应该算高级军官了。少校向庄继华敬礼后,转身离开。

待少校走远了,庄继华才高兴的对郑洞国和胡宗南、曹渊说:“桂庭,看见没有,来联系的都是少校了,待会的俘虏少说也是少将。”

郑洞国、胡宗南等人一阵乐呵呵的傻笑。曹渊却问:“他们会投降吗?”

“会,当然会,我给他们的条件不低了,这个少校回去后,就算将官想打,下面的士兵也不想打了。”

果然,一会后,对面的敌人把枪架好,空手过来,领头的军官挂着中将的肩章,走到庄继华面前,向庄继华敬礼后说:“救粤军中将师长黄任寰率部下向贵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