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觉得这点小伎俩,就能骗得到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咔嚓落下保险栓,对准男人的脑袋,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这不是什么小伎俩。”男人依旧用一种很美丽的微笑,冲她淡淡的笑着:“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必须用你的生命起誓,你必须捍卫你的职责,你肩膀上的任务。”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扶正了刘雨薇手上的枪支:“我喊一二三,之后你就开枪杀了我。在你杀了我之前,我会大声的宣布,说我是军统的间谍。”

男人很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同时大声的冲着外面的人喊叫着:“我是军统的人,死是军统的魂,戴笠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

一声尖锐的子弹爆破声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刘雨薇痛苦的睁开了眼睛,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之后,看着毫无反抗便被斩杀的男人,心中对他是肃然起敬。

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为了能赢得他们的信任,他必须把这个间谍给挑出来!

他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儿而已,所以,死了就死了。可是,那个男人的微笑,却始终都在自己的脑海中徘徊,挥之不去。在她看来,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微笑。

“现在,该轮到你去死了。”就在刘雨薇思考这些的时候,那个被她一枪崩了的家伙,竟然再次站起来。他的头上,依旧残留着那个黑乎乎的洞穴,正有黏糊糊的鲜血,从黑乎乎的洞穴内一点点的流出来,将他的脸给完全的遮盖住。

抓在手中的枪,对着刘雨薇的脑袋,无力的举起来,手枪扳机被扳下来而发出咔嚓咔嚓轻微的颤抖声!

他要开枪了。

刘雨薇眉头一皱,刚才那种微笑瞬间消失不见,此刻,她只感觉到肩膀上的沉痛。若是自己就这样死去了,那么,自己的任务,谁去执行?

或许,这个任务永远都不可能被完成了。

千钧一发之际,刘雨薇最终还是选择了,民族为大者。

一个箭步,便是夺走了男子手中的枪,同时扭转了黑乎乎枪筒的方向,对准了男子的脑袋。

砰!

一声响声过后,男子的身体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正有黏糊糊的鲜血,正不断的从他的身上溢出来,将地面给染成了猩红色。

刘雨薇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要看看那具尸体,为什么被击中了脑袋,竟然还能站起来讲话。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杨开一脸急切关切的目光,双目中满是关心和期盼。

“恩?”她注意到情况的不对劲,急急忙忙将视线从杨开身上转移开来。当他看到这个宽敞的大房间,以及房梁上面密密麻麻的八角铃铛,甚至于那尊巨大的佛像的时候,这才将之前的记忆,一点点的给记清楚。

“你没事儿吧。”杨开看到刘雨薇安然无恙的睁开眼睛,急忙关切的开口问道。

“恩。”她点了点头,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杨开道:“杨大哥,多谢你的关心了。”

说着,俏脸一红,躲开了。

杨开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走到其余人身边,想观察其余人的反应。

石头九筒和独眼龙三个人,活动最为激烈。而且,三个人似乎出现了同样的幻觉。因为他们三个人此刻正环抱在一块,切切私语着什么。

杨开很好奇,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如此友好的打成一片了呢?便慢慢的将耳朵贴了上去。

“前面那么多的同胞,我们到底要不要上去救他们?”九筒面带难色的开口讲道。

此刻,在他们三个人的视线中,出现的是一只只形成方队的部队,而在部队的前面,则是步履蹒跚衣不蔽体的农村中国人。

很明显,他们是把这些中国人当成人质,当成了盾牌,来帮他们的部队开路的。

九筒石头独眼龙三个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只部队,于是,三个人不得不停下来暂时躲避敌人。

可是,当他们看到走在前面的同胞的时候,一个个情绪难以抑制,这群畜生,实在是太没有人道了,竟然让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给他们挡子弹!

九筒和独眼龙石头三个人都知道,在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地雷区,若是四五十个乡亲们过去的话,他们肯定会被炸成碎片的。

可是,若是他们出去解救的话,任务肯定执行,到时候,损失更加的惨重。

三个人就在原地愣了良久,都没有拿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为难的很。

“我觉得。”良久,石头才咬着牙齿说出了一句话:“我觉得,或许应该去前方把雷区引爆,这样或许能救下同胞的性命。”

“不行。”他的想法很快的便被独眼龙给阻止了:“不可以,我们绝对不可以将时间浪费在这件事上,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任务执行的不好,会有更多的同胞陷入困境的。再说,若是我们引爆了地雷,这些畜生也绝对会意识到前方有军队,他们肯定会呼叫来增援,到时候,这附近的部队可能真的被敌军给全军覆灭了。”

独眼龙的语气决绝,霸气十足,给人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

“真是一个愚蠢的想法。”九筒也对石头的想法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可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同胞们送死吧。”石头一脸急躁的讲道:“这群该死的畜生,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让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给他们挡枪子儿?该死,该死!”

“没办法了!”独眼龙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又看了一眼两个人:“若是我们现在再不抓紧时间离开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时间了。”

石头和九筒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投向了独眼龙。

一阵艰巨的决定之后,三个人终于决定,还是任务重要。

做了这个痛苦的决定之后,他们便决定快速的离开。

可是,在他们转身离开不久,身后竟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然后是一阵翻天覆地的爆炸余波疯狂的传来,将他们的身体都给掀翻了。

即便是在距离如此之远的地方,他们依旧被地雷给掀翻了,可想地雷的威力。

三人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彼此的灰头土脸,却都没有心情像往常一样嘲笑彼此。

污血,好像是下起了一场小雨,将他们身上给完全的覆盖住了。

“走吧。”三个大男人在原地默哀了几秒钟之后,独眼龙第一个反应过来,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转身便准备离去。

可是,在独眼龙刚刚转身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身后,竟然站着四五十个衣衫褴褛的农村人,身体残破不堪,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是干脆脑袋都掉下来了,浑身上下都被一层鲜血所覆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个的血人!

他们三个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这些人是……刚才被炸弹炸了的同胞。可是,为什么他们转瞬间出现在这里了呢?

“为什么不救我们。”一个脑袋被炸掉的老者,用手抱着他的脑袋问道。他的脖子处伤口参差不齐,好像是被用蛮力给撕裂的一样,伤口的表层都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颜色,那是被炸弹的弹药给熏黑的。

“还我们命来!”

“你们好狠心啊。”

“还我们命来!”

这些狼狈不堪的男人女人,举起好像是骷髅一般的手臂抓了过来,要把他们给撕成碎片。

独眼龙九筒和石头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没搞明白现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难道是遇鬼了吗?开玩笑,他们是无神论者,又怎么会相信鬼神呢?

可是,他的脑袋,或者身体都已经断裂开了,依旧飘飘荡荡的,这不是鬼魂,还能是什么?三人相互之间看了良久,都没有得出什么正确的结论,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了。

就在他们发呆的时候,其中一个老女人如竹竿一样的手臂已经伸了上来,死死的掐住了独眼龙的脖子!

察觉到了危险,独眼龙下意识的伸开手掌,一掌将那个老女人给踹翻在地。

“杀了他们。”独眼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怪异邪乎,当机立断,对着他们便是一阵扫射。

九筒和石头两个人,再望下山下的时候,发现敌军的部队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心中明了肯定是遇到了邪乎事情,毫不犹豫的冲着对面的鬼魂开枪。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这些鬼魂终于是伴随着鬼哭狼嚎的声音,从他们面前消失。

子弹射出来的浓雾遮蔽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三个人是过了很久,才终于再次看清眼前架势的。

他们哪里是躲藏在什么荒郊野岭执行任务啊,而是在一个接近全封闭的空间内,而他们四周,也根本没有敌军和同胞,只有一面巨大的佛像,不过此刻,佛像已经被他们给射出来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黑洞,好像是马蜂窝一样。

记忆,好像是一层潮水般疯狂的涌入他的脑海,将他的记忆给完全的占据。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头顶上的八角铃铛让他们产生的幻觉。

杨开走上来,在三个人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他们的英勇表现以及当机立断的性格。

三个人也会意的冲杨开笑了笑。

杨开的目光,聚焦在了陈天顶的身上。

不知陈老板,又有着怎样的心结,不知他能不能度过这次的劫难。

当他走到陈天顶面前的时候,发现陈天顶全身都已经被豆大的汗珠给完整的侵占了,让他看上去,就好像是刚刚从水里面钻出来的一样。

他的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全身颤抖不已!

“野猪林,该死的野猪林!”陈天顶咬牙切齿的咒骂着:“真是该死啊!”

“二叔,三叔,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计划没?”

“哎,没想到,这该死的野猪林,竟然是如此危机重重,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哎……”

“啊?这是什么?慈禧的墓葬?”

“是啊,慈禧的墓葬,竟然真的是慈禧的墓葬!”

接下来,杨开便观察到陈天顶目光的惊诧,满脸的惊喜,以及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让他的脸看上去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喜的事情一般。

“啊?这是……”

“不好,危险,二叔,三叔,快点离开这里……”

陈天顶的目光在一阵惊诧和各种丰富的表情过后,他整个人再次的陷入了无与伦比的疯狂中,好像看到了天大的危险,身体不断的在封闭的庙宇中不断的旋转,厮打,好像周围有什么怪物,在限制着他们的行动一般。

“该死,真是该死。”杨开小声咒骂了一句,可是看着陈天顶疯狂了的身子,却根本什么都无法做。

陈天顶在之前,便遭遇了不少的磨难,他的精神也已经遭遇了好几次的折磨。

或许,在所有的人里面,他的精神状态是最差劲的,毕竟之前的两次精神失常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这一次,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去。

杨开不仅为陈天顶捏了一把汗。

张鹤生道长也慢慢的走了上来,站在杨开的身边,用迷离的目光看着他,好半天才小声的开口讲道:“杨开,或许,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哦?”听到这个好消息,杨开的表情瞬间变得开心起来,急忙将头扭过来,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张道长,那就麻烦你了。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担心陈老板会承受不住这次的精神压力呢。毕竟,他这个摸金校尉,曾经经历的危险事情比较多,而且心结也肯定超大。”

“是啊。”张鹤生点了点头:“我甚至都不能保证,若是我遇到和他同样的情况,比他更坚强。”

“对了,不知张道长您所谓的助他一臂之力,是怎么个帮助法?”杨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继续纠缠,而是小声的开口问道。

“我们扰乱他的记忆,让他的记忆由此中断,他或许会从幻象中挣扎过来,不过……”张鹤生讲道此处,声音戛然而止,不再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