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灵光一闪,便想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了。在巴图鲁的那几张照片上的几个人,不正是他们呢?

听杨开说到照片两个字,华伯涛教授也是猛拍脑门:“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三个人,分明就是照片上的三个人嘛!”

他越看越像,越看越像,无论是从眼睛鼻子,甚至于眉毛,都和照片上的那几个人一般无二。

因为之前他们和照片上的人只有一面之缘,所以只是觉得三个人面容有些熟悉,不可能一下子便联想到照片上的三个人。再者这几具尸体虽说高度腐烂,可是面容保存完好,眼白上翻,面容暂时没有被蛆虫吞噬,也是他们辨认出来的一部分原因。

“这些是什么?”得知了他们的身份,杨开和华伯涛两个人也豁然开朗了,不过接下来的问题迎面而来,那便是坛子上面被密密麻麻的虬根类植物给爬满,将坛子给包裹在其中,一直蔓延到了坛子里面的尸水里面。

郁郁葱葱的叶子遮蔽了坛子不少的面积,红色的叶子好像晚春时候枫树的叶子,足有手掌大小。看上去很是诡异。

这让杨开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些植物是从尸体身体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扶着我!”陈天顶严肃的声音再次打乱了众人的思考,他的眉头凝成了一个个的疙瘩,目光惶恐的盯着坛子所在的那面墙壁,死死地盯着,一刻都不愿挪开。

他这话是站在他旁边的独眼龙说的。

独眼龙是一个把服从命令当成天职的军人模范,对陈天顶这个暂代小队长的命令那也是严肃执行,他伸出自己的胳膊,扶住了正往其余的空坛子上面爬的陈天顶!

“陈老板,您这是……”杨开欲言又止的走上来。欲言是因为他好奇陈天顶的怪异动作,又止是因为他发现了陈天顶这么做的原因。

顺着陈天顶目光望去的方向就会发现,他所盯着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类似于蝌蚪一样的符号,整整齐齐的码成一行一行的。单单从他们整齐排列的顺序上,杨开也能肯定这绝对是少数民族的文字或者古文字,而绝对不仅仅是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蝌蚪符号!

“陈老板,这是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契丹文!”他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迫不及待的仔细的研读着上面的经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看他如饥似渴的模样,杨开制止了准备开口询问的众人,因为知觉告诉他,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的入神!

华伯涛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墙壁上的契丹文,不断的摇头。看来他这个教授也不是无所不通的嘛,至少这些契丹文他看不懂。

赵勇德的妒忌心理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看了好半天,陈天顶才慌慌张张的从胸口里面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破旧的羊皮卷。仔细的和上面的文字对比起来。

好半天,他才表情惶恐的低下头来,声音颤抖的说道:“快把我扶下去,我的腿软了。”

众人更为纳闷儿了,到底是什么惊天秘密,竟然能让陈天顶这个无法无天的盗墓贼,感觉到腿软。

杨开慌忙凑了上去,把陈天顶从上面扶下来,一边扶一边开口问道:“陈老板,你发现了什么。”

陈天顶从上面下来之后,便将一直死死攥在手中的羊皮卷递给了杨开,深呼吸一口气后,声音颓废的讲道:“上面的契丹文,和我七年前同十几个同伴在墓葬中取出的羊皮卷的这一段惊人的相似。”

“恩?”华伯涛教授紧皱眉头,平时他对古文物也颇有涉猎,所以对于这些古怪的文字古董还是很有兴趣的。

还有他说的,和上面的文字一模一样,他的心里就有些怀疑了,慢慢的凑上去看。

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这上面的字竟然和上面的文字真的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儿?”华伯涛看着陈天顶问道:“这上面的文字怎么和几百年前的羊皮卷上面记载的一样?”

陈天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杨开也有些瞠目结舌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比,发现这些字一个都没差,简直就是从羊皮卷上面复制到上面的一样。

“咦?这几个字我认识。”就在这时,华伯涛教授的语气忽然变得惊诧起来了,指着开头的那几个小子讲道:“我以前在一本古典上见到过这几个字,因为这是一个著名君王的名字,我就记下来了。”

“一个著名君王的名字?”杨开有些诧异的开口问道:“这个君王,是谁?”

“契丹族第六位王族皇帝,耶律宗真!”

“耶律宗真?”杨开和陈天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然后面面相觑。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耶律宗真并不是一个多么陌生的名字,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军人出身,对于耶律宗真这个在军事上颇有建树的古代皇帝,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竟然能在古董上发现他的名字,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这是一个即便在现在也是一个饱受争议的契丹族首领皇帝,有人说他政治上趋于保守,国内矛盾逐渐尖锐,而有人则称它在军事上颇有建树,他的许多兵法即便在现在也有许多可以被现代人吸取的经验优点。

“耶律宗真,外国人?”赵勇德瞪大死鱼般的眼睛看着面面相觑的杨开和陈天顶,插嘴问道。

“……”

杨开没理会他,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应该生生死死都在战场上,出来战场,他就是一个睁眼瞎。

“是不是外国人?”赵勇德凑到了跟前,一脸好奇,而且看那坚毅的表情,嫣然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

“你问这干啥!”陈天顶学着赵勇德的口气,用一口地道的东北腔讥讽着问道,这样一个历史白丁,跟着来只能拉他们的后腿。

“俺部队的参谋员也是喜欢一个外国人,整天整天的把他的雕塑挂在胸口,好像叫什么耶稣什么的,如果那耶律宗真是外国人的话,我想他肯定和耶稣有关系,再怎么说他们的姓也是一样的嘛,都姓耶,你说这外国人的姓名可真奇怪,那么多字他们怎么记?”他嫣然一副有着自己独立观点的老教授的态度讲道。

杨开冲赵勇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和华伯涛教授并肩站在一块,仔细的打量着三具尸体。

“华教授,你有什么发现?”杨开看华伯涛的眼睛瞪大,目光在尸体上挪来挪去,眉头时而深锁,时而舒张开,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你说巴图鲁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华伯涛沉思良久,这才抬起头,双目中充满了迷茫神色。

“可能是在利益上产生了冲突吧。”杨开沉吟好久,也只是想到了这个莫须有的可能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都是在切身利益上发生了冲突才产生命案的嘛。

“恩,你说的没错。”华伯涛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你觉得巴图鲁和他们之间有这怎样的利益冲突呢?为了钱?为了权?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从照片上就可判定这三个人都是一介平民,无权无钱,他怎么会把目标瞄向他们?这一点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华伯涛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倒退了几步,用手按了一下身后的一摞干柴,确认干柴能承担得住自己的重量,这才缓缓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