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逸凡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吉通,要辛苦你了,我派一队卫士护送你回去,告诉郭全,凤离营立即抢占下堡坪和四方堰的南军补给仓库,那里的物资给我有多少抢多少,然后凤离营便立即大踏后给我后撤,我随我赶上。”

吉通一呆“少帅,如此一来,我们可将南军赶上了死路,那就正式翻脸了。”

曾逸凡冷冷一笑“南军要完蛋了,翻脸又何妨,现在关键是保存我们自己的实力。”

“但是我们先走,不是便要直面泉应的李清大军吗?这一打起来,岂不是给南军在开路?”

吉通不解地问道。

“我有那么傻么?凤离营一路不要有任何耽搁,给我撤到全州的白马山,控制白马山要塞和白马渡,我们随后赶到。以白马山和白马渡为据地,以抢来的物资据险而守。”曾逸凡一拍桌子。

占据白马山死守,以待时机,可是又能守多久呢?这也只能算是芶颜残喘啊!看着吉通迷惑的眼神,曾逸凡苦笑了一下“回去告诉郭全,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南军有近十五万人即将大幅度后撤,而南军才是定州的眼中钉,所以,在即将到来的这一场追击战中,定州军对我们的兴趣绝对比不上他们歼灭南军的狂热,十五万南军,够他们杀的了。”“可我们怎么办,即便我们占了白马山,定州军在前期不打我们,等他们收拾了南军,回过头不一样还是要打我么吗?”吉通问道。

曾逸凡叹了一口气“我们先走好这第一步,再说吧,定州军歼灭这十五万南军后,应当会趁胜追击,拿下整个辽沈之后一鼓作气攻入南方,直取宁王老巢,而宁王肯定要拼死反击,中原的洛阳朝廷也不会坐视,肯定会在兴州岷州等地发动进攻以牵制定州军。”

吉通咽了一口唾沫“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可是我们该怎么做呢?”曾逸凡咬着牙关“我们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让定州结受我们投降。前提是我们在白马山守得够久,而李清进攻南方并不是那么顺利,而在中原的战事又吃惊,他们没时间来收拾我们,又不能让我们呆在他们后方。”

“投降?”吉通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少帅,你不是曾经说过李清绝不会接纳我们投降的么?”“此一时也彼一时。”曾逸凡闭上了眼睛“天下争霸最后的决战便要来临,我们已经变成了小虾米,但小虾米有时也能左右战局的,吉通,李清虽然因为沱江之战数万定州军战死而深恨我们,但是,在君临天下面前,在万里锦绣河山的**之下,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挺得时间够久,我们才能活下去。”

“我明白了,少帅,我马上赶回去禀告郭将军。”吉通道。

“辛苦你了,一路上没有休息,又要往回赶,撑得住吗?”曾逸凡拍拍他的肩膀。

吉通用力点点头:“撑得住,为了少帅的大事,撑不住也要撑。

告辞了少帅。”走到帐门边,又回过头来“少帅,何平将军就不管了么?”曾逸凡闭上眼睛“管不了了,想管也没有办法了,希望他能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吧!”吉通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转身大步而去,旋即,营内响起一片马蹄之声。数十骑骑兵伴着吉通一路驰了回去。

两河口,吕大临行辕所在。

大帐之中灯火通明,不停地有将领带着扈从从外面飞奔而来,吕大临俯身于沙盘之前,手里的长杆正在不停地比划。走进来的将领见到此景,沉默地站在一边,不敢打扰了他的思路。

董大胜大步走进帐中“吕将军,信陵的曾部动了。”

吕大临霍地抬起头“动了?”董大胜激动地道:“动了,我们面前的敌人突然开始收缩,看来是收到我们的信儿了。”听到董大胜如此说,帐内将领们一齐笑了起来。

吕大临一拍巴掌“很好,监察院这事儿办得好。曾逸凡一跑,长宁的侧翼可就全露给我们了。咱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就这样让曾逸凡跑了?”董大胜有些不甘地道:“这些天我们与他们打得很激烈,我部下伤亡可不少。”吕大临阴阴一笑“不急,丰人收拾他,南军才是我们这一次的主要目标,曾部吗,让他们先逍遥一阵子吧!”

“那,庙嘴的那一部敌军呢?”董大胜问道。

“你是说何平那一支潜到庙嘴,准备袭击我行辕的队伍?”

“是啊,何平那一支人马有三千人,可都是老兵,战力不容轻觑啊!将军行辕这里兵马不多,真被他纠缠上,可还是有些危险的?”董大胜道。

吕大临哈哈一笑“曾逸凡一跑,何平还会拼死来打?不用管他,我自有办法,各位将军,现在听我命令,我们装了这么长时间的孙子,现在该是雄起的时候了。”“谨遵将军号令。”众将轰然大叫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卫州城,田丰一身甲胄,挺立在卫州城头,城下,是密密麻麻的定州军队“出击”…田丰挺枪大呼。

“定州军,万胜!”城下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在绵不绝的呼喊声中,一队队定州军队冲出城去,冲向自己的作战目标。

卫州定州军吕大临部,田丰部与二月二十六日自信陵,杨林,周坪,望江等地全线发动反击。

两河口,庙嘴,何平所部已经到达预定地点,三千士兵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发起对吕大临行辕的攻击,据哨探带回来的情报,吕大临行辕的人并不多,连带着吕大临的亲卫,也不过二千余人。但是让何平犹豫不绝的是,这两千人全部驻守在庙嘴通往两河口唯一的道路之上,恰恰好挡着自己进攻的道路。

是巧合还是对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在看似平静的两河口,是不是正有一个陷阱在等待着自己去自投罗网呢?

作为一名老将,何平更倾向于后者。战争之中的确不乏巧合,但作为一名老将,何平认为吕大临完全没有理由将自己所有的士兵都摆在一个方向上而对其它方向于不顾。除非他确认进攻将来自这一个方向。

如果吕大临真知道自己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做下圈套将自己引进去,反而这样明火执仗地告诉自己,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呢?

何平陷入两难之间,无法决择。

十数年的征战生涯,何平第一次感到迷茫。

“何将军!”一名校尉奔来“从两河口方向有数骑敌军正驰过来。”何平心里一紧“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

“是,对方手里还拿着一杆白旗,一边往这边奔跑,一边摇晃着白旗。”校尉脸色有些苍白。

何平心里一沉,果然,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

“走,我们去看看!”一箭开外,来骑勒停了马匹,冲着前方晃了晃了白旗,高声喊道:“何平将军,故人来访,有意一见么?”何平看着远处的那员定州将领高声叫喊,一颗心已是沉到了谷底,对方不仅知道己军的确方位和距离,更连自己的名字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何将军,您认识那人?”身边的校尉手里拉开的弓箭又放了下来。

“他叫刘江,是现任卫州知州刘源的弟北,刘源本身是全州人,后来投靠李清,在白马渡一役之中,与李清麾下大将陈泽岳一起坚守白马山白马渡一年有余,使李清成功地脱身回到定州平定了倾城公主之乱,因此立下大功。这刘源是全州豪族,以前我们都见过。”

“见,还是不见?”校尉问道。

“见,为什么不见!”何平道:“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来人啊,去请刘将军过来。

刘江带着两个卫兵大踏走地穿过何部密密麻麻的士兵,视那些出鞘的明亮的钢刀如无物。

“何将军,故人来访,你就如此待客么?”刘江看着大马金刀坐在一株松下巨石上的何平,笑道。

何平冷哼一声“两军阵前,我念在故人份上没有将你射杀已是够意思了,你还想我有酒有菜来招待你不成?怎么啦,刘江,摇着白旗过来,是不是看到定州军要完蛋了,又想投告我们了!”

刘江哧的一声笑,挥挥手“来呀,给我摆上!”

何平这才看到,刘江身后的两个士兵居然一个提了一个食盒。

一名士兵走上前来,从身上零零碎碎地解下一些东西,半跪在地上,片刻之间便鼓捣成了一张帆布桌子,两把折叠式的板凳,然后两人从食盒之中拿出一样样的酒菜,摆在桌子上,让何平眼睛发直的是,这些菜居然还是热的。

看到何平有些诧异的目光,刘江笑着将食盒递给他“何将军,这食盒里内藏炭炉,为的就是给这些菜保温啊,何将军在庙嘴呆了好几天了,怕引起我军注意,连火也不敢生,想必生冷的东西吃得也腻味了,1小弟我弄点热食温酒,来犒劳犒劳何将军的五脏庙如何?”

何平看着眼前这些东西,不由惊叹定州的械造之上的巧夺天工,这些东西,携带容易,组装简单,却又非常实用,伸手摸了摸酒壶,果然还是热的。

刘江笑着接过来,替二人将酒杯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