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一众官员踏进参将府的时候,都互相交换着有些奇怪的目光,众人都已知道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幕,有人好奇,有人兴奋,有人忧心。尚海波眉头皱得紧紧的,作为李清手下最重要官员和首席谋士,他必定想得更多,更远。李清年纪轻轻在某些方面是劣势,但在婚姻上却是一大优势,如何好好地利用这一点,尚海波在心中已盘算了很久,但眼下发生的一幕显然出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不反对李清对于清风的好感,更不在乎李清有多少个女人,但关键的是,李清结婚的对象必须对现在已经形成的这个小集团有利,李清作为这个集团的首脑,这是他必须负起的责任,不容推脱的义务。

清风出现在门口,她的出现让厅内众人齐齐地发出低抵的惊讶声,今天的清风与往日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仍是一袭雪白的长裙,但从来不施脂粉的她今天脸上居然画上了淡妆,原本的少女发式今天被梳成了**发式,挽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极为普通的木杈,淡淡的胭脂让她雪白的脸庞有了些许红色,眼影稍稍掩饰着她的黑眼圈,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到厅中除了尚海波都站起来的各位将领官员,不由露出些许慌乱。低下头,抱着一叠卷宗,走向路一鸣身后的第二排座位的第一个位子,一直以来,这种正式的议事场合,那里都是她的位子。

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直到她坐下,众人才一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只有坐在清风身前的路一鸣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

尚海波冷眼旁观,众人的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看来众将和官员们都默认了清风现在有些特殊的地位,尚海波不是一般人,昨天夜里的某些情况通过一些渠道他也知道了一些,清风当时的反应让他颇为赞赏,这是一个知情识趣,颇识大体的女子,她今天的这副打扮是想暗示什么吗?尚海波心里想着。

后堂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李清在杨一刀和唐虎的陪伴下,大步走了出来。

眼光首先落在路一鸣身后的清风身上,那高高挽起的发髻刺痛了他的双眼,眼瞳略微收缩,垂下的双手猛地握紧,脚步稍稍一顿,便大踏步地走了过来,坐在虎案之后。

大厅之内,左首第一人坐着尚海波,第二个,便是吕大临,虽然吕大临现在无论是品级,还是职位,都远高于李清,但吕大临是一个极为聪明和明智的人,虽然还没有明确,但李清已实际上是定州的老大了,至于朝廷的任命,那只不过是一个形势而已。自他而下,便是吕大兵,王启年等一众将领。

右首坐着的是以路一鸣为首的文官系统,便连许云峰也被从崇县召了过来,其他定州下属十几个县的知县李清还大都不认识,但今天都齐聚在这里,萧远山被软禁,方文山更是以通敌资敌之罪名被押入大牢,定州方家更是被连根拔起,家产充公,最大的财源宜陵铁矿也被李清的匠作营完全接管,这让各县的知县都明白,定州变天了。众人心中都是惴惴不安,不知接下来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

李清昨夜几乎一夜没睡,只是在凌晨稍微地眯了一下,顶着两个黑眼圈高坐于上,扫视着下面那毕恭毕敬,坐得笔直的文武官员,心中募地生出一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感觉,难怪人人都追逐权力,这种感觉真得让男人为之沉醉。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权大丈夫生于世,莫过于斯。

随着戴彻被萧远山一封命令召来,落入李清掌握之中后,定州算是完全掌握在了李清的手中,现在整个定州计有李清常胜营约一万人,吕大临麾下一万五千人,原戴彻手下五个营约一万五千人,萧远山中军营三千人,整个定州军已形成战力的共有近五万人,这些兵力一旦整合,虽然暂时无力对巴雅尔形成大规模的进攻,但足以保证定州在短期内不受侵犯,更何况,现在李清的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巴雅尔的爱女纳芙与大将诺其阿。在报捷奏章中,李清刻意将这一消息隐瞒下来,在他的计划中,这两人还有大用处,要是让朝廷知道,让自己去献俘的话,那自己不仅弄不到一点好处,甚至会让巴雅尔恼羞成怒,孤独一掷地立刻发动对定州的进攻,这可不是李清想要的,现在他一心想要稳定定州,至到将定州完全握在自己手中,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后,才是对草原作战的时刻。

李清想要的是永久解决草原问题,而不仅仅是击败,否则当自己走出定州时,巴雅尔在自己的后院捣起乱来,那可受不了。

今天的会议主要便是人事上的安排,既是一场分赃大会,也是一次酬功大会,同时,还有一系列的原先在崇县行之有效的民生政策的公布和实施。

“本次我们能挽狂澜于不倒,保证定州不出现大的波动,首功当属吕大临将军”李清环顾四周,缓缓地道。

吕大临站起来抱拳道:“不敢,末将只是做了自己应当做的事,让定州免遭受战火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李清示意吕大临坐下,接着道:“蛮族遭此大败,定不会善罢干休,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蛮族必定会卷土重来,我们会接受更大的考验,但他们失去了前进基地上林里,对他们而言,是难以承受的打击,想要进攻定州,首先必会夺取上林里。吕将军”

吕大林再次站起来:“末将在”

“你部一万五千骑兵仍归你统辖,另外我再调两营步卒与你,共两万军队,进驻上林里。”李清道。

吕大临啊了一声,颇出意外,自己不是李清的嫡系将领和心腹,原本以为自己现在统率的军队也会被李清想办法拿走一批,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不可避免的,但现在事实居然与自己所想截然相反,李清不便不剥夺自己兵权,还调派了更多的军队给自己。

“这两个营,一个是冯国部,冯国部经过此次大战,战斗力极强,我已授权冯国以原常胜营右翼为基础,组建磐石营,编制五千人。另一个营便由吕大兵将军负责,重组选锋营,编制五千人。”

“末将领命”冯国与吕大兵都兴奋地站了起来,冯国是因为升了参将,而吕大兵则是因为又可重组选锋营,手里有了实实在在的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哥哥手下当一个空头参将。

“另外,我将调派民夫,在上林里筑城,只要上林里有了坚固的城池,再加上吕将军丰富的经验,守住上林里将不会有任何问题。”

“吕将军?”看到吕大临有些发愣,李清小声提醒道。

“末将明白了,末将领命”吕大临这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激动,实在没有想到李清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定州合共便只有五万战兵,这一下子便拨了两万给自己,这份情意,这份信任让他觉得实在有些承受不起,士为知己者死,心中募地冒起这个念头。这一次自己临阵倒戈做得太对了。

看到吕大临的反应,尚海波抚摸着刚蓄起不久的胡子,心底微笑,将军这一招可真是高明,上林里孤悬草原,离抚远还有几百里路,吕大临虽然统重兵在外,但一应后勤供应,粮秣辎重全都靠定州供给,倘若吕大临有甚么想法,这边只要断了补给,他还能翻上天去。一举两得啊,即收了他的心,又将危险降到最低,吕大临是定州老将,只要他归心,则定州五万大军将尽收将军囊中,再经过一到两年的调整,吕大临在军中的影响将会降到最低。

“本人起于微末,能有今日成就,实在离不开尚海波尚先生的谋划,今日想请尚先生出任参军一职,不知尚先生可愿?”

李清笑问尚海波。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尚海波笑着一揖到地,两人相视而笑。

“王启年以常胜营左翼为基础,组建天雷营,冯国以原常胜营骑翼为基础,组建旋风营。”

“末将领命”两人同时站起,众人也毫不意外,此二人都是跟着李清自一介微末而起,受到重赏当然无可厚非。

“杨一刀,以原亲卫队为基础,组建亲卫营。”

“一刀领命”身后的杨一刀侧跨一步,向李清躬身,一向沉稳的脸上终于也露出笑容,他终于也是一名将军了。

“上林里建城后,那里将成为蛮族攻击的重点,抚远四堡将成为内线,压力大减,所以,除了抚远将保留一个营随时支援上林里外,威远三堡将逐次削减兵力。各位,从现在起,我们定州要反守为攻了,我们将组建机动部队,随时出击草原,让他们食不知味,睡不安枕”李清大笑道:“我们可不象草原军队,每年要等到秋天才有能力出击,我们常胜军一年四季,随时都可以打到草原上去。”李清豪气干云,随口就将以前的定州军更名为了常胜军。

众将一时不由个个气冲云天,霍地站起,挥舞着手臂,随着吕大临大喊:“愿跟随将军,马踏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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