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剑道本心
凝灵妖魂玉入手，秦少阳瞬间便感觉一股如潮水般的精神波动，疯狂侵袭着脑海。
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些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每一种情绪在脑海中飞速交错转换，秦少阳双眸中的神色也在不断地变幻，甚至眼眸也不自觉的布满了血丝。
“嘶。”
秦少阳猛地一咬舌，一股刺痛瞬间涌入脑海。
趁着短暂的清醒，秦少阳猛地松开了手掌。
凝灵妖魂玉坠落在地，而秦少阳却脚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目光再次落在那凝灵妖魂玉上，心底不由升起了惊骇与畏惧。
怪不得这东西叫做凝灵妖魂玉，它竟然能够控制人的心智情绪。
秦少阳自认为自己的精神力与意志力要远超常人许多，然而在刚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却也直接中了招。
在那七种人性最基础的情绪中不断的转换中，人的心智犹如一根不断扭转的铁丝。
当扭转的次数达到了一定的上限之后，铁丝终究会彻底崩断。
“可恶，可恶，你竟然敢破坏我耗费半生缔造的剑阵，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少阳身后那状若颓唐的剑狂，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提着手中的长剑，便要向秦少阳再次发动进攻。
只是那如风烛残年般的身躯，却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戾气。
“老家伙，你难道还没明悟么？”
秦少阳回身直视着剑狂，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里略带同情。
剑狂双眸紧瞪着秦少阳：“明悟什么？”
“你以为，用这凝灵妖魂玉缔造的剑阵，能够助你达到剑道之巅？”
秦少阳微微摇了摇头，声音随之提升了几分。
“不去修炼自身剑道，舍弃了剑术的本质，反而去追求什么剑阵助势？”
“虽然依仗这剑阵之威，看似提升了实力，但却是固步自封，自欺欺人罢了。”
“在我看来你简直就是个老糊涂虫。”
秦少阳字字落地，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根本不再理会那剑狂，手掌一吸，直接将地上的凝灵妖魂玉塞入空间戒指之内。
站在秦少阳身后的剑狂，双目渐渐瞪大，犹如被雷击中了一般。
舍弃了剑道的本质？
他舍弃了剑道的本质么！
没有，他一直潜心修炼剑道，却早已经到了瓶颈，无法寸进分毫。
祭炼剑阵，只不过是为了追求更高层次的力量，他有错吗？
可是。
如果没有错，为什么自己的实力还一直都是停留在原地。
甚至这近几年间，他在对剑意上的灵窍，更有种渐渐堵死的感觉，每当心静沉思之时，都微微惶恐不安。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只不过是修习了修罗剑诀的招式，你在剑意上的领悟与我相差十万八千里，凭什么在这里对我评手论足。”
剑狂声音低沉，带着愤怒的嘶吼，与此同时，手中的残剑碎片分离悬浮，仿佛随时都会爆射而出，对秦少阳发动进攻。
“我承认，我修炼剑术不过数年光景，能将剑招的威力发挥出来，是借助龙宠的修为力量。”
“但我却也知道，想要达到剑道的顶峰，就要舍弃一切无用之物，像这种看似能提升实力的剑阵，实则却是歧途，丢失了剑道本心，何以成就登峰造极境。”
将凝灵妖魂玉收存好，秦少阳直立起身，微微侧头，淡然的看了一眼剑狂。
不得不说，这剑狂对剑道的修为造诣上，确实很强，至少是秦少阳见过的所有武者中最强的一个。
或许是因为这凝灵妖魂玉的缘故，在长久的时间里，不知不觉的带偏了剑狂的心智。
“剑道本心？”
“剑道本心？”
“剑道本心？”
剑狂不断呢喃着重复这句话，随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而随着这口鲜血喷出，剑狂脸上的表情也渐渐从癫狂到懊恼，最后转变为了释然。
“我剑狂一生痴迷剑术，一心追求无上剑道，却没想到，到了最后，我竟然丢弃了剑道本心，实属可悲，可叹，可笑至极。”
剑狂肩膀塌落，手中的黑色残剑也仿佛失去了力量的支持，组成剑身十数片残骸纷纷散落在地。
“这，凝灵妖魂玉对你来说，并非好东西，我带走了。”
秦少阳并不打算继续和这个剑狂纠缠，现在凝灵妖魂玉也已经搞定，按照时间上的消耗。
他走入这禁制之地也足有一天之久，也该离开了。
而在经过剑狂身边之时，秦少阳又微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这个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颓唐老头。
“误入歧途虽然无可挽救，但是如果你能重拾剑心，未必不可真正的踏入剑道巅峰。”
“等你重拾了剑心，而我的修罗剑诀也修炼至巅峰之时，你再来用你自创的剑道十三，和我修罗九式一较高下。届时我一定奉陪到底。”
这也是秦少阳自己的真心话，秦少阳心中也着实好奇，剑道十三和修罗剑诀之间的真正对决，到底孰强孰弱。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秦少阳便真的不再理会剑狂，将三头龙宠重新收回秘境空间，踏步向着来时道路返回。
“等等。”
秦少阳走出百米，身后的剑狂却是出声。
秦少阳微微停顿下脚步转身，便看到那剑狂踏步走来。
“小子，老夫闭关十一载，却寸步未进，承蒙你一语点醒老夫，我剑狂，欠你一份恩情。”
“自今日起，老夫重拾剑心，也不准备在这隐世而居，自我琢磨了。”
“小子，如果你不介意，老夫想要随你踏入世俗，可否。”
剑狂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秦少阳回答，便率先向着山体石阶而行。
这次反倒是秦少阳愣住了。
这老家伙什么情况？话里的意思是要入世重新修行？而且这架势，是要给自己当小弟？
我滴个乖乖，一个至尊境剑道强者要跟自己混。
这位圣阳宗的太上长老，估计怎么也得九十多岁了吧，却甘心跟在一个毛头小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