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夏浔的一对铁拳刚刚攥紧,让娜便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呼喊。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去,让娜看了眼西琳,两个女孩儿一起走向前来,本来逼住她们的刀枪挪开了些,她们慢慢走到夏浔面前,目光中蕴含着遗憾还有无尽的悲伤,凄然道:“老爷,您没有必要为了我们……………”我们……只是一个奴婢!”泪水顺着她们的脸颊静静地流淌下来,让娜低下头,轻声道:“老爷,我们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件随意买卖的货物,老爷肯把我们当个人,我们真心的感激。在老爷面前,我们才活得像是自己,这样的日子,我们会记在心里,一辈子不忘记。”

西琳道:“老爷说,我们不必在人前禀着面纱,我们就摘了下来。自从我们九岁时开始系上面纱,老爷是第一个看到我们模样的男人,我们本以为,这一生一世就这么注定了的……”

她说着,又将颈间的面纱轻轻拉起,重新将自己的容颜遮起,可簌簌而落的泪水,却迅速打湿了那面纱,将它紧紧贴在颊上,透出了她已遮起的凄婉和哀伤。

两个女孩儿盈盈地跪了下去,向夏浔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缓缓站起身,走向索牙儿哈,她们的头依旧扭回着,好象有一股无线的丝线栓着她们的目光,绵绵无尽地投注在夏浔身上,似乎想把他的身影就此深深镌刻在心里。

夏浔被刀枪逼着,直挺挺地站着,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向她们问道:“你们自己愿不愿离开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回答我!”

两个女孩儿娇躯一颤,她们没有回答,目光却不敢对视地垂下,她们脚下的步比也越来越慢,如同灌了稽一般。

夏浔沙哑着声音道:“你们觉得自己卑贱,而我比你们高贵的多!

你们觉得,你们唯一的用处,就只是取悦男人,而我,比你们有用得多!我更清楚,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希望我活着。可这世上有些事,不是用多寡大小来衡量的!不是用冷酷的理智来衡量的!

这世上有些事,该犯傻的时候,就得傻上一回,就算天底下的人统统认为我蠢,只要我觉得应该,也要去做!人,之所以为人,正因为这样,才叫一个人!如果你们愿意,回来!我们快乐地死在一起,也胜过屈辱地活着!”

西琳和让娜站住了,痴痴地望了他半晌,忽然一步步又走回来。夏浔笑了,他回头看看塞哈智、刘玉珏和陈东、叶安,他们也都被刀枪控制着,夏浔问道:“同我一起犯一回傻,好不好?”

“好!”四个人异口同声。

夏浔又看向唐赛儿,眸中闪过一丝不舍,唐赛儿乖巧地道:“干爹,我不怕!你想做什么,赛儿都陪你一起!”“好!好!”夏浔欣然而笑,向她伸出手去,这个因为年纪太小,唯一没有兵士控制她的小女孩大步走过来,握紧了他的大手!她的心中其实不无遗憾,如果手里有些得用的道具,或许,可惜,从那大漠里逃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已经没有一件“法器”了。

于是,她更加地握紧了夏浔的大手!

当她一身法宝时,她就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一身胆气,而夏浔在她身边时,她也会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更强烈。握紧了夏浔的手,她就汲取到了强大的力量和勇气,足以让她无畏地面对一切。

“杀了他们!”

恼羞成怒的索牙儿哈下令,夏浔和刘玉珏、塞哈智等人的拳头同时握紧,他们虽已决心赴死,却也不想束手待毙,临死饶上几条敌人的性命,何尝不是一种快意?可是就在这刹那之间,有人哈哈大笑,说道:“说的好!我喜欢!统统住手!”

这个声音一开始用的是和索牙儿哈一样的语言,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夏浔等人未必听得动,忙又用生硬的汉话叫道:“住手!住手!”索牙儿哈不知何人胆敢拦他,他恼怒地转身,一俟看清来人,不由吃了一惊,失声道:“您……,………你……”

从柱廊下走来一个英气勃勃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高领长袖的及脚长袍,披着一件做工精细、镶有金银丝的豪华骆绒披风,头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大方巾,用一条粗重的镶宝石的头箍束着。

他随意地走来,腰间宽皮带上用精美的丝带悬挂着的那柄做工考究,呈弯钩状的宝刀便轻轻地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起来,犀牛角的刀柄上各种钻石被阳光一映,光彩夺目,眩人双眼。而最叫人眩目的,则是他臂弯里挎着的一枚黑珍珠……一个黑美人儿。

那是一个性感美丽的黑人女子,她也正友善地微笑着,随着微翘的双唇,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像那个男子刀柄上的钻石一样熠熠放光。她那黑缎子似的肌肤,在我们的审美观点里似乎有些不太容易接受,但是如果你仔细看,你会发现她真的很美丽。

她的五官很精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果说唯一稍显大些的就是她的嘴巴,她的嘴巴很大,嘴唇比较厚,却有一种别样的性感,更曼妙的是她的身材,尽管笼罩在一袭袍服里面,可是随着她的走动,你还是能够依稀感觉到是如何的惹火动人。

“呵呵,我的奥米是不是很漂亮?”

见夏浔等人只看了他一眼,目光便都转注在他挎着的女人身上,那个英俊的年轻人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得意地挑了挑浓重的眉毛,唇上两撇如弯刀般向上翘起的胡子也得意地动了动。

“你……咳,你怎么来了?”

索牙儿哈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年轻人,尴尬了片刻,才期期艾艾地道。

年轻人瞟了他一眼,微笑道:“能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傻事,我很欣赏他的勇气!索牙儿哈,夺人所爱可是大煞风景的事,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

“这……,好吧!”

索牙儿哈无可奈何地答应一声,又狠狠瞪了夏浔一眼,咕噜了几句什么,一摆手,带着他的人走开了。

再人这段交谈,用的始终是他们的母语,夏浔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士兵们一撤,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解去。那个年轻人微笑着看了看夏浔,用汉语说道:“我是我叫哈里,你叫我是”看来他的汉语说的并不怎么样,结结巴巴地说了两句,就无奈地耸耸肩,把那正捧着肚子站在旁边的哈儿帕格斯叫到面前,让他为自己翻译,接下来两个人的话就一概是通过哈儿帕格斯的转泽了。

“我叫哈里,是索牙儿哈将军的一个远房堂弟,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哈里。”

夏浔也向他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夏浔,并且对他的解围表示感谢。但是夏浔心里却在急急地转着心思:“哈里?真是索牙尼哈的堂弟么?虽然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他刚出现时索牙儿哈的表情,明明是尴尬中带着些畏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搜集的情报上说,贴木儿的右路军主帅就叫哈里!哈里苏丹……”心里想着,夏浔的眼睛便轻轻地眯了眯。

哈里自我介绍完了,又快活地介绍起他的女伴:奥米坎贝尔。

夏浔知道他们并不像中原人一样不但不许女眷轻易见外客,而且外客不得对其品头论足,相反,在他们面前,直率地夸赞他们的女伴漂亮,才是礼貌的反应,所以不失时机地赞美了一番,哈里听的眉飞色舞,真比盛赞他还要开心。

哈里对夏浔道:“亲爱的浔,我跟着堂兄到这儿来是为了做生意。

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做的很大,唯独在东方没有我的商团,我喜欢和东方的商人多多来往,今晚阿格斯的庄园会举办酒会,希望你能携你美丽的女伴一起参加!”

“感谢您的邀请,我一定会出席!”哈里满意地点点头,挎着他的女伴毒开了。

奥米一边走,一边对哈里说:“我觉得他们都是很直率的好人,少了些商人的油滑,确实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哈里微笑道:“直率,并不值得我开口相救。打动我的是他那番话,虽然我说不好,但是我能听得懂!”他把夏浔那番话对奥米说了一遍,感慨道:“该犯傻的时候,就得傻上一回,就算天底下的人统统认为我蠢,只要我觉得应该,也要去做!奥米,这番话令我感动,当他被刀枪加颈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就像我因为喜欢了你,一个黑人,在皇室里引起轩然大波时一样,所有的人都在嘲弄我,皇祖父震怒不悦,连我的父亲都在向我施加压力,孤立无援,我只有靠着对你深深的爱来坚持,对抗所有人,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做一个这样的傻瓜!”

惊魂稍定的哈儿帕格斯给塞哈智等人安排好了房间,又看看紧紧站在夏浔身后的西琳和让娜,讷讷地问:“她们,还要再开一个房间吗?”“不!她们当然睡在我的房间!”

夏浔坚定的回答,顿时让身后的西琳和让娜俏脸飞霞。

夏浔微笑着转过身,对她们柔声说道:“放心吧,我的床足够大,决不会把你们挤到地下。”西琳和让娜低了头,脸蛋艳若石榴hu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