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琢磨了一下,低头问谢谢怀里的小家伙:“宝贝儿,你就叫思雨,怎么样?”

“思雨?相公没嫌弃我生了个女孩儿,对我和孩子还是很宠爱的。”谢谢心里一甜,逗弄着女儿的小乎,柔声道:“爹爹给你起名字了,叫思雨,杨思雨,多好听的名字呀,来,给娘亲笑一个。”

小家伙睁着一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真的甜甜一笑,逗得大家也都笑起来。

夏浔又鞍向梓棋,笑道:“等你有了孩子,就叫思棋,哎呀,我真是天才,这取名儿随口就来。”

彭梓棋撅起小嘴,不依地道:“你怎知道人家也是生女孩呀?”

夏浔道:“男孩女孩,叫思棋不是都很好听么?”

彭梓棋一听这才转嗔为喜:“嘿嘿,好!”

夏浔禁不住好奇地瞟了她一眼,奇怪,这妮子什么时候挂了这么句口头禅,开头就先“嘿嘿”呀。

听着一家人说得热闹,肖氏娘子偷空儿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小荻飞快地瞟了夏浔一眼,悄悄垂下了头。这一幕,恰好被夏浔看在眼里……自觉也是该给小荻一个交待了,眼看着,人家可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呢。

进huā厅的时候,夏浔有意慢了一步,在小荻耳边道:“告诉你娘,最迟今秋,你就是少爷的人了。”

小荻猝不及防,啊地一声轻呼,又惊又喜地看他一眼,脸蛋已是一片绯红。 再过一阵儿,肖管事和娘子忙里忙外的时候,都是一副笑不拢嘴的模样,看样子小荻已经把少爷的承诺告诉他们了。

“嘿嘿!”

不知道谢谢和梓棋说到了什么,梓棋又笑了,夏浔忍俊不禁,笑道:“梓棋,才两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喜欢这么笑了?老是嘿嘿的,感觉很是奸诈!”

“嘿嘿!”

梓禧向他扮个鬼脸,得意地道:“不告诉你!”

吃罢晚饭,陪女儿和两位娇妻腻过了,眼神有些灼热的夏浔想要跟着梓棋回房休息的时候,终于知道梓棋为什么总是嘿嘿地笑了。

梓棋有孕子!

本来,几个月独守空枕,终于回到家,见到了自己的娇妻,夏浔的欲望也有些难遏,可是两个娇妻一个刚刚生产一个多月,一个正有孕在身,夏浔哪能不管不顾地胡天黑地一番,于是他便转回了谢谢房间,两夫妻守着睡在中间的小女儿唠了许久,倦意上来也就睡了。

晚上,夏浔做了个梦,梓琪仇给他生了个女儿,不爽,小荻他给他生了个女儿,獭磐叫思荻,五个女儿,五朵金huā,五个贴心的小棉袄,围在他的身边,从心里边往外舒坦呐。结果,苏颖不开心了,说只有她的女儿名字里没有她的名字,而且只有她不常在夏浔身边,没良心的就不知道想她。

夏浔就得意洋洋地笑:“你看我这不是挺能生的么,没甚么了不起的,咱们好好努力,再生个宝贝女儿取名就叫思颖,嘿!这个思字用得真是好,配什么名儿都贴切!”

然后,一个幽幽的声音道:“那人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呀?”

夏浔抬头一看,朦胧雾气中突然走出一个翠衣羽裳的俏丽少女,轻盈而来,翩跹若仙。

“茗儿!”

夏浔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喜地一拍额头不好意思地道:“对呀我怎么竟然最重要的一个忘了茗儿是我老婆,是我的大老婆,哈哈哈哈!茗儿,你生的小宝宝,当然叫思茗啦!”

茗儿慧黠的大眼睛向他眨了眨,调皮地问道:“一个名字,怎么给这么多小宝宝用呀!”

夏浔茫然道:“啊!咱们有多少个宝宝呀?”

茗儿一转身,拖过一口大筐理直气壮地道:“喏,你自己数数!”

筐里边七八只肉乎乎的小白兔,毛茸茸地挤在一起正在抱头大睡,夏浔吃惊地叫道:“怎么会是小白免呢?”

“人家生得小宝宝,不是小白兔是什么?”

声音从天上来,夏浔猛一抬头,眼前的俏丽少女不见了,天空飘着淡淡的云雾,大如车轮的明月里边似乎有个影子在动,影子越来越近,一直飞到他的面前,竟然是个穿白衣系白裤、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白色遮耳帽的小姑娘。

小始娘明眸皓齿,肩上扛着一根药杵似的大木棒,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嗔道:“臭相公,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认了么?”

夏浔惊叫道:“咦?你是小时候的茗儿么,怎么变成三瓣嘴了!”

“臭家伙,说谁三瓣嘴!”扮小白兔的小姑娘生气地举起药杵,往他脑门上狠狠一敲。

“哎哟!”夏浔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然站到了月球上,被这一棒子打得腾云驾雾地摔向无底深渊。

“砰!”落地了,夏浔也醒了,茫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睡在地上,原来是怕压着孩子,睡得太靠边了些,不知怎地一翻身,就滚落到了地上。

床里,谢谢撑起了身子,亵衣滑下,胸前露出一抹晶莹的嫩白,看着他好笑地问道:“摔着没有?”

“可恶!可恶!我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妹妹,怎么可以嫁给我徐家的大仇人,叫他们动手,马上动手,无论如何,给我杀了他,“昏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灯,这里是徐辉祖被幽禁的地方,虽然皇帝并未禁止徐府的人与他,但是原则上,他是不可以离开这个院落的。徐辉祖怒不可遏,脸色铁青,他已经知道妹妹要下嫁杨旭的事了,这是他无论如何无法容忍的。

他始终不知道夏浔从未策反过他的三弟,而是他的三弟主动帮助朱棣,在他看来,是杨旭利用了他毫无心机的三弟,成就了杨旭自己的功名、成就了朱棣的霸业、毁了他的皇帝、害得他沦落至此!一切,都是这个杨旭的错,杨旭只有死,才能消除他心中恨!

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自己做错了事,却总把过错归咎到别人身上;总有那么一种人,把别人的帮助认为是施舍、是羞辱,卯足了劲儿想要反咬一口……”徐辉祖没有勇气面对他自酿的苦果,已经入了魔障,执意地把一切过错,都推诿到夏浔的身上。

徐辉祖忠心耿耿的大管事徐福劝道:“老爷,杭州行刺失败,现在风声很紧,咱们现在不宜妄动……”

徐辉祖疯狂地道:“什么不宜妄动,难道等我妹子嫁给了他再动手?那就迟了!他已经害了我三弟性命,不能再让他误了我幼妹的终身!杀了他!立即杀了他!你明天一早就动身,叫他们立即部署,必杀杨旭!”

孝陵卫,通往京师的要道旁有一座农庄,临村口的一处宅子,这是安立桐的大哥安立柏的一处宅院。

房间里灯火通明,窗上却没有灯光,因为有一床被子钉到了窗上,几个便装汉子正在里边赌着钱。

坐在上首的一个汉子突然道:“时辰到了,祁天行、吴寒,该你们两个换班了,去,乔三他们换回来。”

两人不情愿地趿鞋下地,发着牢骚:“都知道刺客是孝陵卫的人了,抓起来一问不就结了么?什么人在咱锦衣卫的刑罚之下还能守住秘密的,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折腾的兄弟们都不得歇息!”

坐在上首的那个汉子嗤之以鼻:“你懂个屁!刺杀钦差,刺杀国公爷,是几个军汉就能干得出来的事么?这后头有大鱼!抓人谁不会?怕就怕,这些小卒子也不知道在替谁办事,你把他拆散了,他也招不出来。少说废话,给我打起精神,盯紧了!有个什么闪失,纪大人能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