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皇帝差不多比平日最早怀要早了半个时辰,众的确咀渊洲泾,万历皇帝上午的朝会和张居正的课程那都是不能耽误的。

那乔大顺着偏门出去,王通从正门把小皇帝迎了过来,万历的高兴从表面前能看的出来,一脸轻松的模样。背着手朝堂屋走去。

马三标现在放到城外的庄子去养病。李文远和李虎头也搬到了新买的大宅院那边,王通的宅院中又是一个人住,每日下午去武馆的时候。张红英都会来给打扫一遍,到也干净整洁。

一进事咱家操办。”

王通点点头,郜义却没跟着进屋。反倒是在门外侯着,万历皇帝十分新鲜的打量屋中的陈设布置,一抬眼却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两把火镜。

皇帝笑嘻嘻的拿起了短统。王通连忙上前一步,尴尬的笑着说道:

“陛下,这东西是凶器,陛下万金之体还是不要碰了,要不臣的罪过可太大了。

好在这短统里面没有放弹药。要不然王通就要上去抢了,万历皇帝摆弄了几下,在手里也沉重,无趣的放在卓子上,笑着说道:

“担心什么,联又不是没碰过。王通你这火兢太粗糙了些,联宫里有几把佛朗机教士送的火统,精致的紧,到时候赏你两把玩。”

王通连忙谢恩,万历皇帝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连声说道:

“起来起来,这屋子里就联和你两个人,不必这么多礼,对了,南直隶那边闹了大灾,凤阳府、淮安府那边都是有不少荒地,今天户部的人还上奏说要划。定土地安定流民,难得有这么多的土地空出来。联想着,给武清侯府上封赏个十万亩。给潞王那边留十五万亩,再给你两万亩。”

两万亩土地是个什么概念,王通想象了一下居然没有想出来,万历皇帝颇为得意,嘿嘿笑着说道:

“到时候联给你的时候,就把这土地让户部和南直隶的人划在靠近庐州府的地方,听人说那可是上好的地,很值钱的。”

“陛下大恩,臣叩谢,定当忠心报之”。

“快起来,快起来,都说了不必多礼。”

万历皇帝今天到底是碰到什么高兴事情了,王通心中纳闷,但他还没有昏头,谢过之后连忙上前说道:

“陛下厚赐,臣自然感恩不尽。不过臣也大胆说句话,陛下这旨意恐怕内阁和户部甚至是都察院那边都过不去。”

那么多土地封下去,莫说是身为近臣的王通,就连万历的亲弟弟潞王和外祖父武清侯都要被文官们大肆的攻汗,什么死谏之类的勾当也是有的,潞王和武清侯没什么干碍,自己恐怕死上多少遍也不够。

两万亩土地能干太多事情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王通这些都知道,可他更清楚这些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吃下的,吞下去的下场除了噎死,似乎没有别的出路。

当然,朝中大臣多是江南人士,若这些大臣的家人去低价购买,大肆兼并,那就是“民皆乐从之”了。

听王通这么一说,万历皇帝满不在乎的摆手说道:

“联也就是怕张先生,其他安员理会他什么,如今张先生不在,正是联做主的时候。”

“陛下,这张阁老不在是怎么讲?”

虽说张居正父丧的消息已经由官方公布,可并没有听到他要丁忧居丧的消息,这句不在怎么讲,王通实在是疑惑,忍不住失礼问了句。

万历皇帝听到王通发冉,笑得更是欢畅,开口说道:

“联自从亲政以来,从未有今日这般轻松自在,张先生在文渊阁直房出一言不发,其他的大学士也都沉默,六部的人说了几桩部务。也就散了,张先生也急急忙忙的赶回府去,上午的课程也不上了。”

看万历皇帝的做派,完全是个老师生病不用去上学的学生模样,大明帝国的天子居然为了这样的小事高兴,也真是让人感觉到意外。

万历皇帝越说越是兴奋,手拍着桌子说道:

“按规矩,张先生马上就要上表了。请求回家居丧守制,到时候联就准了张先生的表卓,哈哈,到时候就有意思

王通站在一旁,垂手听着,可心中却如翻江到海一般,朝中各方对张居正丁忧一事的态度现在总算知道了一点,最起码万历皇帝是愿意让张居正离职回乡的。

但宫中有决定权可不疙是万历皇帝个,李天后没有说话。冯保没有其至知道了消息的张诚张公公一直也没有说话。

“联今年都已经十五了,皇祖这时候都已经进京继位,开始统御天下。等张先生一走,联也要把所有事情都管起来,王通,到时候把那个假道学的刘守有赶走,你来做联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咱们君臣好好做番事业。”

先前要给王通个,锦衣卫指挥金事的位置。现在已经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了,这可是天底下的第一武职。

又是良田两万亩,又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实缺,万历皇帝说出了一个个诱人的东西,不过王通却冷汗直流”皇帝所说的这些完全都是空中楼阁。

同样是快要到十五岁的自己不管拿到了任何一样,恐怕马上就要淹没在弹劾的奏折之中,搞不好还要被太后和冯保等大佬打击,但看着皇帝的态度,劝谏的话还不知道如何出口,给天子泼冷水的事情搞不好也要粉身碎骨。

等万历皇帝兴奋的说完,王通转头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郜义已经去了院门那边站着,显然是避免听到万历皇帝的这番长篇大论,免的沾上不该沾上的麻烦。

“陛下,臣有几句话要讲,但说前先请陛下莫要怪罪!!”

王通咬咬牙,靠拼了一步沉声说道,万历皇帝愣了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扫兴的神色,开口说道:

“王通,你和寡人一样的年纪,却老喜欢说扫兴的话,说吧说吧,联不怪罪你。”

看来万历皇帝倒也没有完全的昏头。王通干笑了一声,上前说道:

“陛下乾纲独断,但太后娘娘的话也不能不听,臣能不能冒昧问一句。太后娘娘对张大人之事如何看?”

万历皇帝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无趣的表情,嘟囔着说道:

“母后也不说,冯大伴也不说,联觉得他们这次可能是让联自己做主,所以”

原来只是你一厢情愿,王通背后的冷汗又多了几分,急忙跪下恳切说道:

“陛下,张阁老执掌外朝近六年。百官皆是门生徒众,冯公公执掌内廷近十年。就连十二监的少监都要叫声祖宗,太后

王通说的话已经超出了臣子的范畴,还真是要事先说一句免罪的话才是,万历小皇帝脸上的笑意和兴奋一点点的消失,渐渐的替换上了怒容。王通却没有磕头,反到是直立身体和万历皇帝对视。

他的眼神当然是坦坦荡荡,两人对视了一会,万历皇帝颓然拍了下桌子,开口无力的说道:

“起来回话吧,联知道你是忠心。联网登基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不去做主也没什么,可现在联长大了也懂了,但张先生和其他的大臣仍旧把寡人当成小孩子,内外事情都是冯大伴和张先生决断,联是天子啊。王通,你不觉得这次是难得的机会吗,只要张先生一走,冯大伴也没有了凭依,到时候联决断一切。治国简单的很,再选个听话老实的大臣当首辅就是。”

王通站起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陛下,一切不要急,丁忧居丧,还要首辅大人自己上表自陈,何况太后和冯公公那边的态度都是不明,京师和天下的万千官员也都在沉默,陛下要是表露了自己的心意。恐怕马上就成了众矢之的

当年说服客户说服领导的技巧在王通脑海中疯狂的转动,结合起来自己知道的现在那些时事和政局知识。斟酌着合适的语言来说服这个网,被浇了一盆冷水的皇帝。

可即便如此,万历皇帝还是被这话激怒了,手要拍下却收住,压低了声音喝道:

“联是天子,是天子!!冯大伴是联的奴仆,张先生是联的臣子,天下万千官员都是联的臣子奴仆。他们想干什么,联那有什么不好!”。

没有拍下,压低声音,还有最后已经有些委屈的言语,说明万历皇帝还是明白轻重。王通心中松了口气,低声说道:

“陛下,丁忧居丧的确对陛下是个机会,但陛下今年才十五。张阁老已经快要五十,陛下等得起,有句俗话,笑到最后笑得最好。”

这句“俗话”现在可没有,万历皇帝听到琢磨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万历五牛十月二十五,内阁首辅张居正上奏,言家中老父病故,按常例当回家居丧三年,请天子准许,寻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