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本想让婚礼轰动京城,可显然燕国公和宁老太太都没有低调行事的觉悟。

姑祖母将燕国公府下的聘礼直接陪送回去,她更是翻遍了整个私库,从江南,从北边让盛世商行调来许多的好东西……宁欣感觉太阳穴一阵阵的疼痛,她那是一份何等丰厚的嫁妆啊。

虽然宁老太太买下了薛珍嫁妆中的大部分好东西,但宁老太太总是觉得不是很吉利,除了有些珍品实在是难得外,那些宁老太太看不上的都则宁欣重新改头换面以高价卖给了外人。

所以原本宁欣的嫁妆并没有外面传说的百万,宁欣怕风头太盛,也费劲唇舌说动宁老太太将明面上嫁妆转为暗自的银子,然随着燕国公大张旗鼓的下聘举动,宁欣的计划彻底的破产了。

宁老太太重新焕发了给宁欣准备嫁妆的热情,不到十天的功夫,她把嫁妆又丰厚一倍有余,一白多抬的箱笼硬是装不下……姑祖母有调不稳的准备着嫁妆,运进府里的好东西却越来越多,宁欣都忍不住怀疑,姑祖母是不是早就猜到燕国公会用珍藏做聘礼?

所以她早就把好东西准备妥当了,只等着下聘后再运进宁家,让宁欣无法拒绝!

宁欣对着镜子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不喜欢这么多嫁妆,是不是太虚伪了?会不会被嫁妆单薄的小姐们记恨?”

“小姐,太夫人是真真疼你,为您好。”

“我晓得。”

宁欣嘴角垮下来,“就是因为知晓姑祖母是为我好,给我长脸,我才无法拒绝。”

本来应是挺简单的婚礼,被两个疼爱晚辈又互相较劲的长辈弄成了这样的热闹炫富,宁欣叹道:“燕国公府的侍卫也要再多两成才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么明晃晃的一座金山,谁不惦记着?”

抱琴笑道:“这您就说错了,奴婢方才看了一下箱笼,太夫人将首饰玉石,金银挂件撤去了不少,听说是箱笼放不下了。”

“可是姑祖母陪送了珍宝坊!”

宁欣按着额头,本来她是打算把珍宝坊留给姑祖母的,上了轨道的珍宝坊生意会很兴隆,宁欣只是想拿点红利,时不时的帮姑祖母管一管。

如今那句话——每个女人都要有一件珍宝坊出品的首饰,已经深入人心了。

珍宝坊的翡翠玉石,金银质地是最好的,陪送了珍宝坊,还怕宁欣没有首饰戴?是不是在嫁妆里放首饰反而不重要了。

宁欣摆了摆手,听见外面有人唱起了催妆诗,低声道:“希望他带来的人够多!”

”这一点小姐不用担心的,姑爷真的带了很多人来呐。”

小丫头向外张望着,“都是身体强壮的年轻人,一准抬得动小姐的嫁妆!”

旁人的兴奋之情,更让宁欣心底涌起一丝的无力,不用问就知道在宁家和燕国公府这段路上,一定等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上次有不少错过燕国公下聘的百姓,这次早早的列着架子等着看了!

京城勋贵朝臣们也都等着看宁家怎么陪送唯一嫡女,怎么让炫富的燕国公说不出话来!

宁欣很无奈,喃喃的说道:“这是我和他的婚礼么?怎么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主?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长乐公主推门进来,此时她已然换下了道袍,不过还是穿着淡雅的衣裙,直率的说道:“京城待字闺中的小姐早就泪流成河了,你没闻到京城的护城河都泛着脂粉味儿?“

宁欣见长乐公主气色很好,笑着起身相迎,“我没想到你会来!怎么?不做女冠了?”

“不做了!”长乐公主无奈的叹道:“我再在道观里住下去,不知我母后会钻进什么样的圈套中去,本想借着女冠的身份广结士子们,谁知这届科举半路杀出一匹黑马来,将风光都抢走了,欣妹妹,你说本公主该怎么对付那匹黑马?”

宁欣俏面一红,难得带了一分羞涩,“随你!”

长乐公主挽住了宁欣的手臂,调笑道:”随我?好啊,欣妹妹嫁了那匹黑马,可要记得好好的帮我折腾他,否则本公主这口气出不来!“

“公主!”

”怎么?还没进门就心疼起他了?”

长乐公主恍然大悟的笑道:“是我想差了,欣妹妹早就晓得心疼他。”

待嫁的新娘子,总是会被闺中密友调笑的,宁欣再能言善辩,也不好在此时多说什么,“等我……我等着公主出嫁的时候。”

嫁人?长乐公主眸色暗淡,转瞬笑道:“我可不像欣妹妹,便是嫁人也不会被像你一样说不出话来。”

宁欣何尝看不出长乐公主强作欢笑,如果她不是为宁欣高兴,万万不会笑得像今日这么多。

“公主。”宁欣反手握住长乐公主的手,低声道:“皇后娘娘总会想通的,你有烦心事大可同我说。”

“我怎会舍弃你这个智囊?”

长乐公主笑道:“不过,今日是你的好日子,那些烦心事以后再说,有我看着母后起码不会做太多的事儿,你不是说过么,在宫中行事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现在想想,你说得很有道理,都说贤妃得宠,可不是母后一次次的争宠,给贤妃下绊子,父皇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疏远母后,宠着心疼贤妃!贤妃有今日的盛宠,起码有母后两分的贡献。”

宁欣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说,是皇后的愚蠢成就了贤妃!

“其实还是让皇后娘娘早日认清楚陛下的好,不提古往今来的贤后,就说……”宁欣做过宠妃,自是晓得怎么争宠,怎么利用后宫的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能坐稳皇后位置的女子,大多会无为而治,无所求便不会乱了分寸。”

“无所求?”

长乐公主摇摇头:“你说得没错,如果母后无所求,也不至于这样,她就是求的太多,求的根本是父皇没法给的东西。所以她同父皇从没想到一处过,她越做越错,越做越让父皇厌烦……还不如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求。”

“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

长乐公主不想让自己愁事破坏宁欣的好心情,笑道:“我方才看到了,来催妆的人都比你们家老太太吓到了,燕国公府等着开眼的宾客不会失望的,你家老太太真有钱呐!”

方才自信的宁欣无奈的垂头,“是啊,她很有银子家私,呵呵,呵呵。”

李冥锐请来催妆的人即便早有准备,他们也被眼前的嫁妆惊掉了下巴,装得满满登登的嫁妆……全是好东西,仿佛差一点都不配宁欣一般,早晓得宁家有钱,可至于这么吓人么?

不过想到,宁三元的为官经历,看过宁欣嫁妆的人相对来说淡定了许多。

宁三元做过盐政,哪怕他再清廉,也是可以能得到某些好处的,甚至宁三元查抄好多个盐商的家!

抄家是发财的不二法门,尤其是拿银子不当银子的盐商们,他们的家底远不是寻常人可以想的。

当然,随着宁三元配享太庙,宁三元为国捐躯,这些触霉头的话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宁欣又是宁家的独女,她便是搬空宁家也没人多说什么。

旁人羡慕嫉妒的目光,让李冥锐同宁欣一样,额头冒冷汗,他已经将宁老太太想得够炫富了,可见了嫁妆后,李冥锐还是认为他低估了宁老太太!

“走吧。”

李冥锐领人抬着嫁妆走人,再耽搁一会功夫,指不定宁老太太又能想起什么。

宁家府门大开,一抬抬的嫁妆被抬出来,随着十里红妆全铺陈开,京城的百姓大呼过瘾,十里红妆……也不是只有宁家嫁女儿也能做到,勋贵人家嫁女儿摆放嫁妆是有一定的技巧的,嫁妆看起来似十里红妆,但价值并不是很高。

宁家可是实打实的十里红妆,抬嫁妆的年轻小伙们在路上歇了好几回,肩头沉甸甸的嫁妆让他们在地上留下了就凌乱的脚印,懂行的明白的人便晓得箱笼里装的嫁妆是怎样的沉重!

李冥锐听着围观百姓频频爆发的惊叹声,他……面无表情,高兴呢,不好,不高兴,也不好,他这新郎官做得很为难,甚至不知该摆个什么脸色。

“兄弟。”

“什么都别说!”

李冥锐堵住凑上来的平王世子的嘴,“若是你还是我兄弟,什么都别问。”

平王世子翻了一下桃花眼,“我只想问一句话,你还坚持得住么?”

回答平王世子的是李冥锐在马上挥过来的拳头,平王世子觉得肩胛骨一痛,摸着鼻子道:“脾气不小,成了世子爷后,你的脾气见涨,”

……

当嫁妆完全运到燕国公府后,唱嫁妆的人嗓子都哑了,燕国公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对旁边羡慕的人得意道:“有本事你们也给自家儿子娶位这样的女子啊。”

燕国公对这门婚事满意的不得了,谁家也不愿意娶一个没有嫁妆的女子,他侄子自己有本事,自然会赚银子养家,可这嫁妆是可以留给燕国公府后代的。

实话说,燕国公除了那批只能放着的珍藏外,家底很单薄!

如今珍藏大多献给了皇帝,燕国公连自我安慰自己有家底的借口都没有了。

宁欣的嫁妆中有不少的店铺田产,燕国公府各房头的人眼睛冒绿光。

即便得不到店铺,起码也能从中捞些银子。

僧多肉少的燕国公府中人是穷怕了。

李冥锐看着他们的表现,心向下沉重了一分,分家的念头首次进入脑子中。

……

摆设铺陈被摆放在新房中,一水的紫檀木家具,精致的盆景,锦缎的幔帐帘栊,镶金镶玉的屏风……燕国公府的女人们比外面的男人好不了多少,眼底爆发出一股难言的狂热。

在她们眼里,哪怕宁欣嫁妆里陪送的夜壶马桶都是香的!

未出阁的少女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做了太太奶奶的妇人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

二太太紧紧的握着长媳的手,嘴里念叨着:“太过分,太过分!”

长媳蒋氏合眼平静了好一会,偷偷的瞄了燕国公夫人一眼,话语中带了几许的幸灾乐祸,“她面子是有了,可国公夫人也不是好对付的。”

二太太没有点头,也没回话,只是一个人陷入某种疯狂中,如果这些嫁妆是她的该多好?如果她也能娶个这样的儿媳妇该多好?

不提李冥锐的世子身份,宁欣以宁家和的清贵和丰厚的嫁妆稳稳的压在燕国公府女眷头顶上。

燕国公夫人眼角眉梢也带出一缕缕的羡慕嫉妒,但她一直和蔼满意的笑着,仿佛真心为未过门的侄媳妇高兴,同旁边的女眷说话大多会帮着宁欣分担一些炫富的名声,“也是宁家疼女儿,才弄出这么一份嫁妆来。”

“宁三元可是惊才绝艳的人,有什么是他不精通的么?”

“世子夫人样样出色,便是没有这份丰厚的嫁妆,我也最疼她。”

燕国公夫人大方得体的应付着女眷们,做出了一副疼爱宁欣的好婆婆样子,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起码她和蔼的笑容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自然有人恭维她是开明的好婆婆。

……

送嫁妆的日子落幕了,除了京城多了一桩谈资外,有更多的人期待后日的婚礼。

应酬了整整一日的李冥锐总算是能歇息了,他先是送又喝多了的燕国公回房歇息。

随后他独自一人去了一趟新房,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变得金碧辉煌,该有的样样不缺,而且样样是精品。

八宝阁上的古玩摆设,能让大多数喜好古玩的人流连忘返。

李冥锐站在门口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肩头靠着门框,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他嘴角无奈又玩味的笑容上,“你现在一定也很恼火吧,如果你晓得皇上会亲自来主婚,会不会后悔嫁我?”

宁欣一直说,日子是他们过的,婚礼不用弄得太复杂,可惜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让李冥锐给了宁欣一个比齐王娶妃还隆重的婚礼!

马公公方才让人给李冥锐递过话,在他成亲时,皇上会亲临!

这意味着他们的婚礼会被人念道很多年,同时皇上也借此机会打刚刚娶妃的齐王脸面……还有一分的可能,皇上想见新娘子宁欣!

……

在新房站了一会,李冥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他回燕国公府不久,又因为马上要娶亲,所以他暂住的院落不大,收拾得只是干净而已。

“世子爷安。”

李冥锐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眼前站着一位身材较好,容貌清丽的十五六岁少女,她穿了一件桃红色衣裙,嫩若豆腐的脸庞带着羞涩,“奴婢见过世子爷。”

“你是?”

“奴婢莺歌,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世子爷的。”

“奴婢杜鹃。”

从内室里有走出来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向李冥锐福身道:“见过世子爷。”

……

李冥锐转身就向外面走,莺歌和杜鹃愣住了,快走几步:“世子爷。”

她们柔弱含情的声音拉不回李冥锐,他越走越快,转瞬就出了院门。

两人对视一眼,怎么会?世子爷难道不明白么?哪家的勋贵少爷身边没有通房?

……

“主子,世子来了。”

李妈妈站在屏风后低声通禀正在卸妆的燕国公夫人,“奴婢看世子爷气色不妥,是不是莺歌和杜鹃那两个贱蹄子惹怒了世子爷?”

燕国公夫人淡淡对身边丫头道:“先绾个鬟。”

“是,夫人。”

“李妈妈,你请世子爷去西厢房,我随后就到。”

燕国公夫人有些拿不准李冥锐的心思,给他安排通房,引导他人事全然是为他好,燕国公夫人若是有坏心的话,会为李冥锐操心么?哪有男人不爱色的?

……

“伯母,请您叫回我房中那两个奴婢。”

李冥锐并没有进西厢房,在门口候着燕国公夫人,见她出现躬身道:“我不需要她们伺候!”

燕国公夫人没料到李冥锐这么坚决,淡笑道:“她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颜色也是好的,若是你用过后不满意打发出去也就是了,两个奴婢不值得世子爷专门跑一趟。你父母早丧,又一直在外面不晓得国公府的规矩,通房……这我都给你安排的迟了。”

“这是燕国公府的规矩?”

李冥锐抬头反问道:“必须得有通房?”

他黝黑的眸子泛着冷意,燕国公夫人一愣,“锐儿,你明日大婚,若是不懂得*房弄痛了你媳妇岂不是不好?世子夫人嫩弱娇蕊,你若不好好疼她,只怕会伤到她,宁家的家教门风我信得过,想来不会太教导她风月情事。你又是心心念念的全是她……我担心你们年轻不晓事儿,这才安排了两个温婉柔顺的婢子……你不晓得万一你在新婚洞房伤到了你夫人,你以后再怎么疼她都弥补不回来……”

“我只想问是不是燕国公府规定必须得有通房?”

“锐儿!”

燕国公夫人解释了这么多,可李冥锐一句都没听进去,“便是不如燕国公府的人家也大多如此,你已经二十了,也中了状元,入了仕途,我不用再担心你在美色上分心而无心读书,她既是宁家养出来的,这些事情她也是晓得的。”

李冥锐截断了燕国公夫人的话,“我比你了解她!自然知晓她的喜好性情!既然燕国公世子必须有通房,这个世子……我不做也罢,燕国公府……我不回燕国公府一样是状元郎,神机营的都统!”

“锐儿!”

燕国公夫人被李冥锐震得说不出话来,扶着李妈**手稳住了身体,“你怎能这么说?”

李冥锐背对着她,低声道:“伯母,我不想让伯父晚节不保,不想让燕国公门楣蒙羞,但不意味着我会容忍你!“

“我是为你好!”

“不需要!”

李冥锐同来时一样,快步离去,燕国公夫人白着一张脸,道:“李妈妈,快让人跟着世子爷,看看他要去哪?”

他离了燕国公府一样会仕途得意,但燕国公府离了李冥锐,燕国公夫人这些日子受到的尊荣就全没了。

燕国公夫人扶着胸口,“这个蛮小子,真真是气煞我了。”

她给李冥锐安排通房,也不全然是为李冥锐着想,男人总会记住自己的第一个女人!

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通房在,宁欣进门后起码得费点心思,先让李冥锐明白什么是闺房之乐,万一娇软的宁欣在**上无法满足李冥锐……那么他们夫妻便会存了矛盾,等时机到了,燕国公夫人再将宁姐儿推上去,由她**出来的宁姐儿必然会抓住李冥锐!

宁欣一旦嫉妒伤害宁姐,她就等于将李冥锐越推越远。

燕国公夫人打算得很好,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李冥锐宁可离开燕国公府,不做世子也不要通房!宁欣就那么好?值得他如此对待?

“主子,世子爷去见了燕国公。”

“该死!”

燕国公夫人差一点咬碎了银牙,可除了骂两句该死之外,她一时想不出别得办法,在燕国公心里,没有人比李冥锐更重要!

……

“锐儿,你真得不要?”燕国公披着衣服,揉着酒醉后略疼的脑袋:“你是男人呐,哪有男人不想着三妻四妾的?你不会是……”

“伯父,我不隐瞒你,我能得她点头下嫁,最关键的一条就是我能守得住,我晓得她要什么,如果您执意让安排通房,我今日便离开燕国公府。”

“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诉伯父,我的决定。”

李冥锐同燕国公对视,两人谁也不肯将目光移开,过了好一会,燕国公叹息道:”好,这点小事我依了你!”

……

在李冥锐走后,燕国公摔了茶杯,“我竟没发觉让他娶了个妒妇!”

大婚日到,李冥锐早早的就穿好了新郎的喜服,对着镜子照了许久,“宁欣,你终究是我的了。”

宁欣换上了喜服,宁老太太将盖头盖在她头上,含泪握了握她的手,“欣丫头,要过得好呀。”

平王世子抢到了背新娘入轿子的活,他主动弯腰背起了宁欣,“我兄弟不会辜负你,不过,你对他也要好点呐,别动不动就发脾气。”

“是他让你说的?”

“不是,我是不想被他念道。”

平王世子有预感,如果李冥锐和宁欣吵架拌嘴,最倒霉的一定是他!

ps下章洞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