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化雨楼的小厮屁颠屁颠的提着‘贵重’的药材上了楼梯,眼睛眯成一道线的想美事,方才二老爷赏给于他地位相当的小宝二两银子,眼下他送上二老爷惦记许久的药材,不知能能得多少得银钱。

以前也有小厮给春风化雨楼的贵客送过药材,无一例外得都得了满堂彩,贵客面上有光,自然少不得随手打赏。

他心想,这份功劳可不能让旁人占了去,合该自己今日发财!

若说能买得起这种药得人大多出身富贵,药材铺的坐堂大夫很守行规,除了在药材封皮上写了如何服用之外,治疗**的药包上写着类似于金枪不倒文雅得诗句,其余几提药包上也是只有雅人富贵公子能明白的诗词。

这些暗喻药理功效的诗词,即便认识几个字的人都不一定能懂得真正的含义,何况睁眼瞎的小厮了。

在大唐供个读书人是很废银子的,读书人尊贵,自然意味着大唐的教育普及程度不高,十个里有一两个认字得人就不错了。

春风花雨楼一号雅间里,贵胄名士云集,衣香鬓影,花团锦簇,热闹非常。

二老爷身穿华服坐在主位上,萧欢明艳风光的陪坐在二老爷身边。

她时而给老2爷敬酒,时而巧笑嫣然,时而吟诵两句诗词,萧欢做作的诗词自然会夺得满堂彩。

萧欢漆黑眸子似夜空中灿烂的星辰,脸颊酡红,此时受人逢迎追捧的她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虽她是江南长大的女子,但她体态丰盈,**高挺,单薄的衣服包裹不住她青春诱人的酮体,妩媚风流的仪态更是勾得旁人心底一阵阵的燥热。

只恨不得撕碎萧欢衣服,上在她身上去感受那惊人的玲珑酮体和柔软炙热的妙境。

萧欢的确抱着骑驴找马的意思,

贤妃眼下靠不上,她在长公主府的日子难过起来,长公主被自家女儿薛珍变卖嫁妆的事气得够呛,因祸得福庆林长公主的病反而被薛珍气好了。

庆林长公主变着法子的折腾萧欢,也算是找到了发泄郁闷的渠道。

不是二老爷维护,萧欢没准早被庆林长公主弄得病逝了。

她虽然不知薛珍将她安排在二老爷身边的用意,但此时她不照做的话,薛珍也许会塞个更不堪的男人给她!

她不敢轻视薛珍,哪怕薛珍在宁欣手上就没讨得过便宜,几次都弄得灰头土脸。

昭容县主对不了了宁欣,但不意味着对付不了萧欢。

最近几日昭容县主因为嫁妆和银子给了宁欣,她气得跟疯狗似的,萧欢可不想落到‘疯狗’口中,薛珍行事同她半斤八两,都没什么下限,更没任何的节操。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萧欢人命般的亲近二老爷,时不时顺了二老爷的心意,亲亲抱抱常有的事儿,可她始终坚守着最后的底线。

使劲浑身解数的**手段让二老爷一时都放不下她,从中萧欢得了不少的好处,私房银子和首饰多了起来,她也见了好几个资质不错的名门公子和来京赶考的家境殷实的举子。

萧欢动作优美的为二老爷斟酒,娇媚的笑道:“二伯父请用。”

沅媚的眸子斜睨,萧欢将在座的贵胄或是名门公子的痴迷表情尽数收于眼底,其中有几个值得她放下身段‘勾引’的人。

明面上萧欢一直以长辈称呼二老爷,在二老爷偶尔离席时,她表现出一副借着长辈选夫的样子。

萧欢一直没有绝了逃离二老爷的心思,聪明人不一定会相信萧欢的清白,但是因为美色脑袋犯浑的人可不少,萧欢只要抓住一个就成!

二老爷这几日频频邀请萧欢,一是为了窃取萧欢的芳心,二是他最近春风得意,几次得到当今陛下的嘉奖,燕国公的爵位垂手可得。

男人得意时,总爱在女人面前显摆,就好比骚包样的孔雀只在母孔雀面前开屏一样。

二老爷对萧欢甚是痴迷,遂总是将萧欢带出来,让萧欢看看即将成为燕国公的他在京城权贵中的地位,

他虽然年岁大点,但胜在家财丰富,地位显赫,他的优势可比眼下的公子哥儿大多了。

他强壮的臂膀足以保护萧欢不受欺凌。

当,当,当得敲门声响起,雅间贵客们纷纷停住口,疑惑的看向二老爷,莫非有惊喜?

在坐得除了名门公子哥儿外,还有五六名提前进京走门路意图攀附权贵,刷声望的举子,他们在各自家乡也是名流,但在京城就不够看了,因此他们坐得位置相对靠后,在席间他们也是争相向二老爷谄媚的。

”二老爷定然是为萧小姐准备了惊喜。”

“是极,是极,谁不知二老爷最疼萧小姐?”

也有文雅点的举子吟诵诗词恭维二老爷的豪情。

萧欢抿嘴浅笑,期盼般的看着二老爷,上次的惊喜是一对价值不菲的凤钗,这次呢?

二老爷衣袖一摆,豪气的说道:“进来!”

雅间的门拽开,小厮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躬身走了进来,在二老爷和薛珍面前跪下,高高的捧起手中提着的药材,”这是您家下人送过来的,说是您特意取来的极为珍贵的药.......”

小厮不懂,可在坐的人都懂得,他们瞧得清楚药包上红纸的字,看向二老爷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嘲弄和恍然大悟。

二老爷下面不用虎狼之药支持已经不行了?还有花柳病...公子哥儿们纷纷移开身体,别传染上了,得了这种病得可是不好治。

萧欢打翻了手中的茶盏,脸蛋煞白,她还是处女好不好?哪一个珠胎暗结?哪一个需要堕胎?又有哪个身子坏了需要补药?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萧欢泪洒衣襟,“二伯父,这是有人故意败坏您和我的名节,这等阴险小人...若落入我手中,我必将他碎尸万段,以还证清白。”

二老爷脸庞一阵红一阵白,他的脸上像是挨了重重的两巴掌,男人若是不行在外面都抬不起头,燕国公府的名声毁了!

二老爷蹭得一声站起身,抽出随身佩戴的宝剑,一剑挥下,亏着小厮躲闪的快,他扔了药材,慌忙向后,宝剑切碎了药包,药材散落在地上。

药材的味道驱散了酒气,陪酒的名ji喃喃的说道:“就是这个味儿,真真是对症下药。”

本来她的声音不大,可架不住周围静悄悄,所以她的话满屋子人都听见了。

二老爷脸上挂不住了,只觉得有一身的火气要发泄,挥剑砍人,“找死。”

乒哩乓啷,碟子,小碗散落,案桌掀翻,陪酒的女子四散奔逃,她们大多性情泼辣,无情得狠,被二老爷追杀,也不顾得旁得了,自持春风化雨楼的幕后老板就算是二老爷都得罪不起。

一名美艳泼辣的ji女叉腰骂道:“自己不中用,染了脏病还不让人说?还有那个*子养的萧欢...啧啧,珠胎暗结,养得二伯父的儿子,真真是不知羞耻,就算是我等也不堪与你为伍。”

萧欢身体一歪,瘫软在地上,ji女都看不上自己?萧欢气得呕血,到底是谁?是谁算计她?

这一开骂,惊动了春风化雨楼中的管事,他亲自拦住了追杀ji女的二老爷,示意骂个不停且嗓音尖锐ji女闭嘴,“您消消气,消消气。”

可这番折腾,满楼的人都听见了。

燕国公府二老爷不举且有脏病的消息,连带着萧欢珠胎暗结的喜讯迅速的传遍京城。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必将占据八卦榜的首要位置!

“狗奴才,你给我闪开!”

“二老爷可知春风化雨楼是谁家的?”

管事带了几许的恼意,多久没人敢在楼里胡闹了,二老爷这是明晃晃的打主子脸呀。

“我管是谁家的?我非要宰了满嘴胡咧咧的贱人不可。”

二老爷推开管事,怒发冲冠:“还有送药的狗奴才,你给我滚出来。”

小厮连滚带爬的跪伏在自家管事身后,哭天抢地的道:“冤枉,冤枉,是燕国公府的下人将药材交给小的,小的看得真真的,那个下人穿着的衣服上有燕国公府的族徽。”

“胡说,还敢胡说。”二老爷抬脚踹了小厮,“狗奴才到底仗谁的势儿?还敢胡言乱语?我府上的下人怎会做出这等伤主的事儿?”

二老爷气得眼睛都红了,白眼仁布满了血丝,他像是一头没有理智的发狂的公牛。

春风化雨楼的管事再一次拦住二老爷,小厮被二老爷踹了,全当小厮倒霉,但二老爷若是要自己手下的性命话,管事自然会拦着,无凭无据,二老爷还没资格让春风化雨楼给个交代。

“您再嚷嚷下去怕是消息再也压不住了。”

管事握住二老爷持剑的胳膊,二老爷愣是动弹不得,惊讶的看了文质彬彬的管事一眼,嘲讽道:“春风化雨楼真可谓藏龙卧虎啊,怎么?你敢得罪燕国公府?”

“不敢,小人只是想息事宁人。”

管事皮笑肉不笑,燕国公府只有爵位而无丹书铁券,看二老爷的品行,威名赫赫的燕国公一脉怕是就此沉寂了。

“得贵人们的抬爱,鄙人得以在京城混口饭吃,蒙主子信任,鄙人添居管事,鄙人也算是见多识广,虽然第一回碰上这种事,但劝二老爷一句,息事宁人为上策,再纠缠不休,您会更说不清楚,也会更丢脸。”

“燕国公身体不愈,在此时,二老爷行为稍有差池,不是给旁人可趁之机么?”

“那小厮虽然该死,但在下以春风化雨楼的名誉保证,他绝不敢暗算二老爷。”

管事松开了二老爷的手臂,“您还是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从您身边差起许是能差出端倪。”

软硬兼施的话语让二老爷稍微的恢复了一点理智,他也曾听过春风化雨楼背景很深,管事并没一味的息事宁人,二老爷不由得的暗自琢磨,燕国公府能不能抗衡春风化雨楼的主人。

因为燕国公病重,府里争抢爵位已经到了不顾亲情的地步。

二老爷拿不准是不是有心燕国公爵位的亲人给他下绊子,他甚是连嫡亲儿子都不相信了。

二老爷气得胡子乱颤,悲愤般的仰天长叹,手中的宝剑处地,“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这等丑闻果真如管事所言,越解释越没人信,闹得动静越大,越是流传得广。

二老爷平时有常出入风月场所,对萧欢疼若珍宝,别人相不相信有人暗害他不重要,重要得是有热闹看。

萧欢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快走几步夺走了二老爷手中的宝剑,她将宝剑架在了白嫩嫩的脖颈上,含泪决绝道:“我被人如此污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她这举动惊呆了一屋子的人,当然吃惊是吃惊,旁人更多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按照预定俗称的规矩,名节有污的女子是要以自尽表现一番的。不管世人相不相信,反正我自尽过,维护过自己的名声。

萧欢同二老爷对视,盈盈水眸里满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亦有几许的愧疚和不舍,“我愧对二老爷的疼爱,不是侄女妇德修得不够,也不会让伯父陷入小人的陷阱中,罢罢罢,只求来世再报答二老爷对我的疼怜...您同我的亲近本是光明正大却引得小人妒忌,可叹可悲,朗朗乾坤容得下小人构陷,却容不下最深最美好的感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萧欢诀别般最后凝视着二老爷,持剑的手横划脖颈,几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慢慢的滚落,缓慢的划过她苍白贞烈的脸庞,浓密的眼睫毛微微眨动着,似对眼前的人有着万分的不舍,无声的唤着,伯父......

不得不赞一句,萧欢对‘自尽’并‘勾引’拿捏掐到分毫,她天生就该入这行。

即便是铁打的汉子都得化在萧欢经营出来的决绝中,何况是二老爷这样的人了。

他一瞬间热血上头,怎能容忍妙龄少女,还是对自己有情的少女香消玉殒?

早以消失的青春冲动再一次萦绕在二老爷心间,强烈的感官刺激着他,他不能辜负美人恩!

说时迟,那时快,二老爷抢步上前,握住了萧欢的手,深情的道:“欢儿,你何苦作践自己啊?“

萧欢在自己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染血的宝刃在二老爷的争夺下落在地上,银白锋刃上的银红之色是那般的刺目,又仿佛嘲讽世人的薄凉,嘲讽世间容不下萧欢这样的敢爱敢恨的痴情女子。

跌入二老爷的怀里,萧欢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我好累,真的好累。”

“我有在,没人能伤害你!”

二老爷珍爱般的抱起萧欢,萧欢乖巧的伏在他胸前,宛若蝶翼般的眼睫缓缓的低垂。

闹到这步田地,她除了侍奉二老爷别无选择,拢在袖口的手攥紧,一定要将陷害她毁了她一辈子幸福的人找出来。

怀抱美人,二老爷悲愤又斥责的目光环顾四周,见周围人目光躲闪,二老爷心底泛起一丝的满意,抱着萧欢趾高气昂的离去。

春风化雨楼的管事抚着胡须,”你们怎么看?”

在楼里求生存的名ji们娇笑,“奴奴瞧着,她比奴奴厉害呢,她若是来同奴奴做姐妹,奴奴得退避三舍。她那唱功,那做派,真真是不辜负当了*子还想这立牌坊这句话。”

“噗。”

众人哄笑出声,说话的女子成熟泼辣,本身是名伶却敢提*子两字,坦荡洒脱的气度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可惜了。”

春风化雨楼的管事笑了笑,轻轻的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小厮,“传令下去,往后春风花楼里禁止给贵客送东西,记住,任何东西!”

“喏。”

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后脊背发凉,万一他们被这么玩一把怎么办?

隐入人群,同急于看热闹的平王世子相聚后,李冥锐努力摆脱像是八爪鱼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李冥锐已经换好了平常穿的衣服,他憨厚的笑容中透着一抹的豪气,任谁看他都是一条耿直的好汉子!

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买药时候的猥琐,家丁下人的狗仗人势和谦卑。

平王世子啧啧称奇,许是目光太热烈,他后脑勺挨了李冥锐一巴掌。

“我长于草莽,在市井中见得的多了。”李冥锐平淡的说道:”各色各样的小人物我都见过。”

换个人来演,一定不如李冥锐惟妙惟肖。

平王世子有些心疼自己的好兄弟,有着不错的出身却没享过富贵,难得是李冥锐知道身世后并没变得偏激和愤恨。

硬是抓着李冥锐的胳膊,平王世子威胁道:“你得保证,不弄这一套害我!不,你得保证,不对我有歪门心思,不对我使诈。”

李冥锐摸了摸平王世子的脑袋,”多聪明的孩子啊,怎么偏问些愚蠢的问题?”

“.......”

平王世子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说我蠢?”

“我只对冒犯了她的人下狠手。”

李冥锐眯了眯眼睛,眼看着二老爷将萧欢抱出春风化雨楼,轻蔑嘲讽的笑容挂在唇角,“我这也算是帮二老爷一把。”

平王世子自然也看到了,搭着李冥锐的肩头,“我想任何人都不想你这样帮忙,代价太大了,燕国公对他非用家法不可。”

“那是燕国公府的事儿同我无关。”

李冥锐目光深沉,拽着平王世子离去。

ps这周的更新都是大章,看得更爽更连贯,也许能将节奏带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