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再回京城时,多了几许自信。娇柔的脸庞上也映着自信的笑容,外祖王家再也无法掌控影响她的人生了。

虽然宁老太太留下的作业经常让宁欣犯难,宁老太太的享受生活的做法让宁欣头疼,但不可否认,宁欣身边多了一座不会伤害她且真心疼爱她的大靠山!

由此,宁欣底气十足,同时宁欣也明白京城风云际会,舍不下李冥锐,也无法不帮着齐王,再加上在江南碰见的鞑子大汗云泽搅局,宁欣确定她的京城生活会一场精彩。

宁老太太看出宁欣的信心,问道:“你认为从哪件事上开始好?”

“....”

宁欣沉默了一会,道:“我只想着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孝顺姑祖母。”

“口是心非的丫头!”

宁老太太戳了戳依偎过来的宁欣,笑骂道:“外面的大事我不会拦着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其余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了。欣丫头,你且记得即便风起云涌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平淡...暴风中心最需要得就是平静。”

”我记下了。”

这一路上,宁欣对宁老太太生活的智慧非常的佩服,几次向宁老太太探听口风,可都被宁老太太轻松的转移了话题。

一向很有信心的宁欣在宁老太太手中屡屡受挫,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宁老太太曾经风光过。

如今的宁欣就是一只落入陷阱里的小白兔...而且这只小白兔还是自愿得跳到陷阱中去的。

宁欣皱起的眉头,取悦了宁老太太,有捏了捏宁欣的脸庞,”傻丫头!那时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也是我大意了...“宁欣的脑袋被敲打了一记,忙改口向宁老太太肩膀靠了靠,“这也是我们祖孙的缘分,天作之合...”

宁老太太笑着又敲打了宁欣额头,笑容使得她脸上皱纹深了一些,“你这丫头,我真真是喜欢。“

宁欣没有通知王家什么时候回京,可王家将宁欣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怎会不提前做准备?

早有王家的仆从守在京城门口,他们远远的看到马车旁边的护卫,心知道表小姐回京了。

小丫头从京城边上的茶棚里搀扶出一圆脸的上了年岁的妈妈,她是宁欣故去母亲的乳母,也是楚氏的陪房,在王家甚是有地位,宁欣母亲故去后,她被儿女接出王家享清福,但她会时不时的回王家看望楚氏。

后来王家被夺爵,她家也受到了牵连,像她这样分出去的仆从,即便脱了奴籍也不能完全摆脱曾经主人家的影响。

楚氏跟她说的明确,想要再过上以前富贵的日子,必须让宁欣重回王家,楚氏一直防范着已经分家的二儿子将宁欣接走。

正同宁老太太说笑的宁欣听见马车外有人回禀:“小姐,柳妈妈求见。”

宁欣撩开车帘,看到了富态的老太太,从她的衣着打扮上看像是哪户人家的太夫人,配饰很考究,柳妈妈?这是对仆从的称呼。

这位柳妈妈满眼含泪,宁欣开口问:“你是?”

“小小姐。”柳妈妈不曾开口,泪流满面,“老奴总算是见到小主子了,呜呜,当年老奴离开的时候,小主子才一点大...如今小主子...长得俊俏,小姐和姑爷在天有灵,一直庇佑着小小姐。”

宁老太太拉回了宁欣,放下帘栊,道:“欣丫头是宁家人。”

柳妈妈愣了愣,只是一闪的光景,她看到了马车上坐着一位颇有威严的老夫人,从气势上看,不弱于自己的老主子楚氏,柳妈**出身从根源上算,她的确是王家的仆从。

“您是?”柳妈妈颤颤巍巍问道,没听说宁三元有亲近的亲戚。

只听马车上传来沉稳的话音,”老身是宁三元的姑姑,以后欣丫头由老身抚养。”

柳妈妈顾不上营造主仆相逢的气氛了,上前一步道:“小小姐在王家长大,王家有她外祖母,有亲娘舅,论亲疏谁也亲不过娘舅...”

宁老太太勾了勾嘴角,“等我同欣丫头安顿好了,自会去王家探望楚老夫人和王老爷,老身也想听听最亲不过的亲娘舅是怎么照顾我们宁家宝贝疙瘩的。”

柳妈妈脸上臊得慌,唯唯诺诺的说道:“宁家姑太太同小小姐初次回京,不如暂住在王家,您想必同太夫人能谈到一起,小小姐本身就在王家长大,住在王家很习惯。”

“不必了,我比我侄子宁三元强一点,擅经营,我在京城有一座宅邸,而且已经让人修缮妥当了。”宁老太太慢悠悠的说道:”我如今只有欣丫头一个,自会好好的照顾她,你回去告诉楚太夫人,让她放心,我亏待了谁,也不会亏待了给我养老送终的宁欣!“

”宁家姑太太...姑太太...“

柳妈妈眼看着马车远去,有心让王家的仆从阻止,可护卫马车的侍卫仆从一个个很凶悍,远不是王家仆从能抗衡的。

”听说是长乐公主给表小姐侍卫!”

“是么?”

柳妈妈张了张嘴,十分痛恨自己的短视,当年若是她不同楚氏算计宁欣,留在王家陪伴宁欣,也许现在过得会更得意些,”你去盯着马车,看看她们在哪处宅邸停下。“

这是奇怪,当年没听说宁三元有姑姑的,这位宁家姑太太是从哪里来的?是宁欣不愿意再受王家摆布寻来撑场面的亲人?看她的气势说话的语气不像是见识浅薄的老太太。

”喏。”腿脚伶俐的小厮,悄悄的跟在马车后面。

宁欣将茶盏递给宁老太太,“姑祖母喝茶,喝茶。”

“你总是晚辈,还是个未婚的小姑娘,这些琐碎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在旁边看着就好。”宁老太太喝了一口茶,眸色闪过几许的锋芒。

宁欣道:”她既是娘的奶娘,当初应该是随着娘亲出嫁过去的,我父亲留给我多少的嫁妆,王家从宁家搬走多少的东西,她即便不知道具体的数目,也会知晓一个大概。“

宁老太太抬了抬眼睑,“鬼丫头!你让人请我入府,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吧。”

”看您说得,我这点小计策根本入不了您的法眼。”宁欣不囧,不恼,仿若平常的说道:“当年我年岁太小,即便我记下了一些贵重财务,也不可能记住所有的东西,而且...我现在说王家贪了宁家多少的财富也不会有人相信。亲戚间帮忙是应该的,王家有难,做女儿的也不能置之不理,王家更不能白养了我娘这个女儿!”

“所以?”宁老太太感兴趣的问道,“你打算将宁家的财物都算成你的嫁妆?”

“是,王家脸皮再厚,也不敢贪污我的嫁妆。”宁欣大大方方的承认,“即便我...即便他们养了我娘,即便我不缺银子,我也不能让他们名正言顺的将宁家的财产据为己有!我可以给他们一部分银子,但这笔银子是我为我娘赠给的,是我为我娘尽养育是。当年我娘故去的突然,其中的如果没有猫腻的,我是不信的,我那位慈爱的外祖母将我娘的人都打发了,我想了解当年的事情必须要找到当年的人。”

既然楚氏将当年的人清理的很干净,欲其宁欣费劲欠齐王人情去寻找知情人,不如想个办法让楚氏主动的将还没弄死的人摆在她面前。

只要她说,齐王一定会答应帮忙,可宁欣实在是不想同齐王纠缠得太深,因此她找来了一位远房的姑祖母,一方面想顶门立户脱离王家,另一方就是为了让王家主动将当年的人送到宁欣面前。

一件件事情,宁欣都料准了,可宁欣万万没想到,请回来充场面的宁老太太不是纸老虎,是一尊活佛!

宁老太太眼里闪过几许的赞赏,好不有趣的夸奖宁欣:“好,恩怨分明。你若是不顾你母亲娘家的死活,我反而会觉得你薄凉了。王家再是污秽,他们也养了你母亲,你是应该代替你母亲孝敬王家银子。王家既得了你母亲的孝敬,就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他们这样好像宁家占了王家多大的便宜!”

“不是我说,外祖王家的吃相太难看了。”宁欣笑了笑,“颠倒是非黑白,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么?”

即便是以前的宁欣也不会眼看宁家财产全数的落入王家手中!原主也是一个狡猾狡猾的人,只可惜...因为感冒伤风病逝,如果她不结交薛珍也许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

薛珍带本就身体不太好的宁欣冒雨出门到底是为什么?心中若是有执念的话,病会好得快一点,原主怎么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宁欣眉头紧紧的皱起,其中是不是有别的缘故?

“小姐,庆林长公主府门前有热闹。”外面的仆从再次回禀。

乘坐的马车停下来,宁欣按下了心中的疑惑,撩开帘子的一角,离薛珍回京还有两三日,怎么庆林长公主府会有热闹呢?

在人群中,宁欣看到了熟悉的倩影,得意的勾起了嘴角,萧欢么?看来她也不全是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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