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耳边不时传来的各种议论,李青歌臊的满脸通红。舒残璨睵

可这些都是普通的村民,你不可能去打去骂去阻止,而且,即便是去解释的话,怕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说不定更糟。

而身侧两个男人听着那些话,也觉得越来越不妥,再瞧李青歌面如火烫,知道这小丫头脸皮薄,哪里还顾得上歇息,直接带着李青歌,飞速跑了。

三人一路无话,走到最近的一处小镇,吃了点东西,随后租了辆马车,直接赶往清水县栉。

——

回到清水县衙,李青歌才知道,赫连云初死了,与她的蛇王蛇孙还有那些死去的属下,一起被埋在了那蛇窟里。

京中也传来消息,根据赫连筠提供的信息,皇上赫连炎已经派人核查肇。

在京城近郊的一处大宅子里,赫连云初的一切私密被大曝于天下劫烬。

她不但在此聚众**,专门搜罗美貌男子供自己享用,而且,一旦对哪个男人失去了兴趣,竟然就会拿他练就邪功,或者直接丢进蛇窟喂蛇。

等皇家侍卫找到这里的时候,还有十几个被训练折磨的行尸走肉一般的男人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内,只剩半口气了。

而赫连云初的**的那张大床之下,竟然还有个暗格......那暗格里还有着几具散落不规则的尸骨。

具还活着的人说,赫连云初每每喜欢几个男侍同时伺候,若觉得谁没有卖力,让她不舒服了,当场直接毙其命,然后丢进下面的暗格,过后会被人清理走。

而这下面的尸骨,大概是因为赫连云初近些日子没有来这里,之前被她杀死的男侍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因此尸首腐烂,只剩一堆枯骨。

这个天之娇女,不仅残忍变态的令人发指,她还暗地里训练杀手死士,不但接一些杀人的单子来赚取银两,同时,她还制造了几起针对皇室成员的暗杀。

其中,针对赫连筠的就好几起。

而这一次,她暗中追随赫连筠来清水县,目的不但要除去赫连筠,还有要赫连奚。

当这两个最有可能成为西陵下一任帝王的皇子死了之后,她便有足够的能力取而代之了。

当赫连炎,亲眼看到近身侍卫在赫连云初的暗宅内搜到的龙袍之后,大羞成怒,下令彻查此事,凡与赫连云初有过瓜葛之人,一缕严惩不贷。

其实,与赫连云初关系最近的,明里虽是赫连筠,可暗地里却是赫连奚,两人一起勾结,谋划篡位......

虽然赫连云初死了,但是赫连奚也不该脱了干系的。

但是,皇上下来的圣旨里却丝毫没有提到赫连奚与赫连云初此事的关联,反以另外一个莫须有的办事不力的罪名给调回了京中,让其留在奚王府面壁思过,没有圣旨不得擅自出入。

而赫连筠却被皇上直接调回京中,说是让他亲自彻查赫连云初之事,而这边赈灾之事,因为已经步入了正轨,再换个人过来监督即可。

于是,简单的休整一夜,赫连筠、高逸轩、李青歌三人准备第二天一起出发回京。

这一天夜里,洗漱过后,李青歌并没有就寝,而是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着天边的一轮冷月失神。

说着的,她真想就此离开这里,离开西陵国,去一个陌生的国度,重新开始。

可是,娘亲、画儿他们还在宫里,她走不得!

更有,高逸轩另一个让她疑惑的身份——北国六皇子北天明。

他怕是也难与她携手天涯吧?

“怎么了?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里吹风?”突然,耳侧响起高逸轩的声音,李青歌一惊,微眯了眸子,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廊下,只是边上那一棵高大的白玉兰树遮住了,这才让她没一早注意到。

李青歌见他走近,不由问道,“你也没睡?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呵。”高逸轩轻笑一声,靠了过来,半个身子倚在窗台,大掌自然而然的覆到了李青歌的手上,微微凝眉,“这里风大,也不知道多披件衣服。”

“准备睡了,来关窗户的。”李青歌说着瞎话,倒是并没有将手收回来,任由他温热的大掌暖着自己。

信她才怪总裁命令,前妻别想逃最新章节!谁关个窗户,会在窗户边傻站着半个时辰不动的,还一脸失神的望天,满怀愁绪的......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她,其实,他来了很久了,只是,她看天,他看她而已。

其实,他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来。

但是,站了半个时辰后,他发现,这丫头不但脾气拗,这失神发呆的本事也是不小的,他想,如果他不过来的话,她能这样雕像般的站一晚上。

那样可真就要被冷风吹坏了,这里可是风口呀。

可到底,高逸轩也没戳穿她的胡话,只低着头,望着她白嫩嫩的小手,两指细细的在她掌心,沿着那清晰的纹路轻轻的摩挲着,“丫头,睡不着?”

“?”李青歌愣了下,忙摇头,“不是,我真的准备睡了呢。”她不由得猛抽回手,笑容有些僵。

话说,她是不是又想歪了?

瞧她那警惕的神色,高逸轩就知道,他那句话让她想歪了。

他不是想跟她一起睡,好不好?

他只是......

“你是在担心宫里的伯母与画儿,还是,怕我北国六皇子的身份?”盯着她的眼睛,他很严肃很认真的问。

话题一下子转的太快,李青歌怔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高逸轩又抓起她的小手,道,“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告诉你,此事别担心,我会将伯母与画儿,还有那些你在乎的人,全部完好无的带出宫的。”

“.......”李青歌心口忽地涨涨的,就像被什么突然填满......

“如果是后者。”高逸轩唇角一勾,突然笑了下,两指稍稍一用力,在她掌心轻轻掐了下,“你让我进屋喝口茶,我慢慢告诉你详情。”

“详情?”李青歌不解,还未答应他,这厮却已经身子一跃,自她身侧跳进了屋里。

“你?”李青歌瞪大眼睛,却见他手指一挑,窗户碰的一声关了个紧。

李青歌陡然慌了起来,瞪着他,“我又没说我想听。”

“你想听!”他嬉皮笑脸的伸出两指,在她俏生生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下,转而,优雅的坐到了椅子上,一手把玩着李青歌用过的茶杯,一边朝李青歌坏坏的笑,“你坐过来。”

李青歌并没有坐过去,而是一个人坐到了床头,摆弄着枕头,咕哝道,“你要说就说,不说,我可要歇息了。”

她脑子里还记着赫连筠的话,成亲之前,不该让他碰自己的。

何况,她还有娘亲在世,不管怎样,也得让娘亲见见他才行。

所以,对于高逸轩的性子,她太了解了,经常稀里糊涂的就被他占了便宜去。

因此,她不敢掉以轻心。

“呵。”高逸轩突然起身,就朝床边走来,高大的身子突然朝李青歌覆了下来,完全将她小小的身子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你?”李青歌猛一抬头,就瞧见他邪魅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禁一阵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还愿意跟我吗?”忽地,他往她边上一坐,几近惆怅的问本王在此。

“?”李青歌狐疑,“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高逸轩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笑完,转脸看着李青歌,十分无奈的模样,“说真的,连我自己有时候都糊涂,我究竟是谁。”

“逸轩——”突然,被他眉宇间的悲凉给震住了,李青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高家浪荡的二少爷,北国神秘的病秧子六皇子,还有......”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下,眼底似有哀伤弥漫,“西陵皇家赫连清......亦是当今皇上赫连炎的胞兄,睿王私生子......”

“什么?”李青歌惊愕的看着他,迟迟回不过神来。

如果说,当初接受不了高逸轩就是北国六皇子,那么,此刻,她更接受不了,他竟然是那被一夜之间被灭了门的睿王之子——

不是说睿王一家四百多口,无一幸免,甚至连王妃养的波斯猫廊下挂着的鹦鹉斑鸠都被扭断了脖子。

那么,他又怎么??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他竟然也是赫连家的人——

高逸轩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似乎疲倦般的靠在床头,抱着她的枕头,幽幽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就只是高家的二少爷,可,十岁那年,却又成了北国的天明皇子,原来我娘竟是北国陇裕太后的嫡亲的侄女,亦是北国传闻中叛逃的皇后,直到我娘去世那一夜,我才知道,原来我爹不是高远,也不是北帝,竟然是死去多年的西陵睿王赫连清——”

“怎么会这样?”看着他疲倦又哀伤的面容,李青歌心内五味杂陈。

“逸轩......”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双目定定的望着他,“逸轩......”

高逸轩的视线总算回到了她身上,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十岁那年,陇裕太后接我回北国,赐我身份。高远于我有养育之恩,而,西陵皇帝赫连炎......亦有收留保护我与娘亲之恩......”

“逸轩......”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这纠缠不清的关系,一定让他很痛苦。

“陇裕太后痛恨西陵,常常告诫我,若不是睿王勾、引娘亲,娘亲便不会弃国、甚至弃了皇后之尊,与其私奔西陵,那么,我也就不会成为天下人不耻的私生子,永远有着见不得光的身份——,所以,睿王一家惨死完全是活该。”

“西陵皇帝念我是睿王最后一丝血脉,便留了我和娘的性命,将娘亲赐给了高远,却以妾室之名羞辱她不堪的身份。”

李青歌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发酸,想着第一次见到的二夫人那样的明媚,却原来心里装着这么多的苦楚,怪不得,她进高家不到一年,二夫人便油尽灯枯。

叛国、弃夫、私奔,还有最心爱的男人因自己而遭遇灭门......

这普天之下,竟然没有她容身之处。

若不是因为那最后一点血脉,她怎能苟合于世......

“丫头。”忽地,他反手将她小手紧握掌心,看着她泛红的眼睛,轻轻的笑了,手指轻轻在她鼻子上刮了下,笑道,“这么着你就哭了?”

“逸轩......”李青歌眨巴着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曾经,她以为的那样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却原来有着这样一段心酸的身世凡嫡天相。

高逸轩瞧着她的小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了,叫你师父瞧见,还以为我又把你怎么了呢。”

“你——”竟然还笑的出来,他可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说真的。”高逸轩一本正经道,“在高家,他们也没亏待我,虽然是个庶出的,可是大哥待我真的不错......银钱上也从没短了我的。后来,偶尔会去北国,我也不过是当玩玩罢了。陇裕太后那个老婆子权欲熏心,妄图利用我帮她巩固势力,还不断的非议指责娘的不是,所以,没事,我就去给她惹点麻烦,让她头疼头疼......不过,北国太子......虽然是个真正的病秧子,不过,聪颖非常,明辨是非,将来定然会是个一代明君。”

“......”他话题转的可真快,不过,这后面说的怎么像是遗言似的?

“至于西陵......哼,想指望我替睿王报仇,与北国为敌......哈哈,那更是妄想。”高逸轩突然笑起来,看似邪肆轻狂,李青歌却瞧见了其中的无奈与悲凉。

“睿王是谁?若不是娘亲最后告诉我,我根本都不知道赫连国还有这样一号人......何况,报仇?那种无聊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

说着,高逸轩伸手将李青歌揽入怀中,抱的紧紧的,“有了你这丫头,就算皇帝我也懒的做,说什么报仇......”

“你?”李青歌挣扎着抬头望他,“逸轩,真的能放下吗?”

“自然。”高逸轩回答的十分爽快,“不然,我如何回来见你?”

在离开她的那几个月中,他将一切恩怨情仇已然看透,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

而今,谁也入不了他的心,唯有李青歌三个字深深的烙进了他的心底。

这一辈子,就是她了。

李青歌心里莫名的就心安起来。

放下,一切放下。

只与她......

她忽地羞红了脸,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若一辈子就这样窝在他怀里,已是足够。

“丫头。”高逸轩却托起她的小脸,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那么,不是那个有着使不尽的银子的阔少,亦不是位高权重的皇子.......既没权也没势又没钱,你还要我吗?”

李青歌也看着他,看他期待的眼神,突然一本正经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要考虑一下。”

“啊?”高逸轩愕然的叫了声,随后,乞怜般的圈着她的腰,讨好道,“可是,我会做饭,还会暖床......再说,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要我。”

李青歌嗤的一声就笑了,稍稍直了直身子,对上他性感的薄唇,轻轻吻了下去,辗转呢喃,“逸轩,我要你,只要你。”

高逸轩身子一僵,不是因为这个浅涩的吻,却是因为她这句话。

逸轩,我要你,只要你......

“丫头......”喉间滚过一丝叹息般的呢喃,他拥紧她的身子,带着她深深的吻了下去,轻轻阖上的双眸,悄然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