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凉风自林子深处吹来,把残留在树枝上的枯叶吹过她的面庞。舒鴀璨璩

李青歌抱着双膝靠在树根底下......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溢出,落了下来。

“丫头,丫头......”高逸轩仓皇的身影出现在了林子边,当视线触及到那蜷缩在树根底下小小的一团时,心口猛地一缩,眼眶欲裂,立时痛起来。

朝她飞奔而来,目光所及,她几乎赤、裸,唯有上半身那被撕裂的像破布般的亵衣还搭在身上,细腻娇嫩的肌肤上,不是淤青就是被荆棘划破的血痕......

赫连筠这只禽兽,竟然糟蹋了他的丫头......琨.

这个念头宛若一记重拳,猝不及防的砸上他的脑袋,让他顷刻间浑身发冷。

“丫头。”他脱下外袍,几乎颤抖的裹到了她的身上。

李青歌浑身一颤,从恍惚中逐渐清醒,缓缓抬起头,朝高逸轩望来裰。

眼眶红肿,那清亮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般,迷离着哀伤......眼角还有才被风干的泪痕。

“丫头,对不起。”他还是来迟了,让她受了这样的苦,高逸轩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心如刀绞。

血丝凝固干涸的唇微微动了动,疼痛立刻袭来,她皱起眉,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轻轻的推了推他,却反而被他抱的更紧,似乎要将她融进他的骨血一般,而耳侧,是他急促的呼吸,还有......似乎隐忍着的哽咽之声。

他,哭了?

李青歌如是猜测,涩痛的眼睛有些茫然的望向远处模糊的深林,唇角微勾,划过一丝苦涩的浅笑带着异能兴农家全文阅读。

是啊,她此刻有多狼狈?也难怪他会误会。

虽然,最后关头,赫连筠停了下来,放过了她,可是,她的身子......却被他那样亵玩,受着他手指的侵犯......某种意义上说,她清白已然不在。

她用力的眨了下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自眼眶滚落,她缓缓腾出几乎僵硬的双手,自他肋下穿过,轻轻的抱上了他。

她知道他此刻有多难过,她不想让他看见的。

可是,似乎她的每一次狼狈都会被他撞见。

在高家的时候便是如此,她算计高云瑶与夏之荷被他逮个正着,那时他隔着珠帘隐在里屋将一切尽收眼底,笑的像只狐狸。

她夜探前世与囡囡死亡之处,痛苦万分,却被他当着女鬼捉住,还......挑战深夜禁忌,将她调戏。

甚至,她第一次来月信,也是被他撞见......

想不到这次,还是他......

高逸轩用力平复情绪,轻轻的抚摸着她,轻声道,“丫头,我带你走。”

李青歌轻轻点头,任他紧紧抱着自己,将头枕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还有那有力的心跳......如此,让她的心很安定。

——

李青歌这个样子,是不可能跟着他去别处的,而最近的地方只有这县衙了。

他必须先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她身上的伤,除了那些淤青还有擦痕之外,他不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他不敢亲自检查,更不敢看......

——

回到县衙,之前那被扔在半道上的小厮早已回了来,他很奇怪,自己一路走都回了来,可是主子还有那个抢他马的土匪怎么都没回来?

而陪着他一起等的,竟然是五殿下赫连奚。

小厮不太明白,自到了清水县之后,五殿下自吩咐人找了一处干净而豪华的别院住下,根本不与自己主子有交集,甚至,两人办公,也直接去县衙大堂。

今天,五殿下竟然亲自来找主子,还真是稀奇。

“呀,你......”小厮一边修理着花枝,一边朝门口望着,冷不防一眼就望见了高逸轩,‘土匪’二字差点脱口骂出,但再瞧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那微露的侧脸,还有那如瀑布般自他臂弯处滑落的长发......似乎正是李姑娘呢?

奇怪,李姑娘不是由主子抢,哦,不是,是带走的吗?

“公子,我家主子呢?”小厮放下了大剪刀,朝他们迎了过去,因为到底惧着高逸轩,所以,尽管对他不满,小厮问话的态度还是很客气。

哪知,就这样很平常的一句,却遭来了高逸轩杀人般的眼神,吓得他脖子一缩,连忙躲的花圃后。

“二少?”这时,自屋里却出来一位身着华丽蓝袍的男子,正是赫连奚。

刚才,他一直站在窗口,看到高逸轩怀里抱着个女人回来,立刻就冲了出来,本能的他也认为那个女人就是李青歌。

还以为是赫连筠呢,高逸轩差点就杀将过去,在瞧清楚来人时,终于忍了下来。

但是,眼前之人同样姓赫连,还是赫连筠的弟弟......除此之外,此人对李青歌只怕也没安多少好心炮灰重生向钱冲全文阅读。

都是一样的可恶。

“哪间是客房。”没有理会赫连奚,高逸轩冷声质问小厮。

那小厮心口又是一颤,摸摸鼻子,觉得非常无辜,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爷,“这.......这边。”

高逸轩一记杀人般的眼神投来,小厮腿肚子一颤,连忙上前带路。

高逸轩抱着李青歌随后走着,这一路,许是太累,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舒适,她竟然睡着了。

可是,看着她眼角湿湿的泪痕。

他的心早已被碎裂的千疮百孔。

“发生了什么事?”赫连奚拧着眉跟了上来,走在高逸轩身侧,觑眼朝他怀里看了一眼,真是李青歌,只是,她那个样子......

做为男人,做为阅女无数的男人,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

不是正常的,而是被人粗暴的对待过......

立时,赫连奚愤怒起来,双手紧握成拳,“谁干的?”

难道是那些暴民?该死的,他就说过,那些无知刁民,就该杀一儆百,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

狠狠的杀一批,就乖了,看还敢不敢做这些作奸犯科之事。

高逸轩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五殿下请止步,丫头身上有伤,在下不便相陪,若五殿下无事闲的慌,就请帮忙找个大夫来,要......女的。”

说完,自己进屋,命小厮出去,顺便将门关了起来。

门口,赫连奚愣了愣,从未被人使唤过的他,心里陡然间涌出怒意,但是,转念一想,找大夫要救的却是那小丫头,罢,看她那模样,似乎被伤的不轻,还是赶紧找大夫要紧。

没敢多做停留,赫连奚亲自去请了大夫。

高逸轩将李青歌放到了**。

李青歌睁开了眼睛,血丝褪去的眼睛里还是清亮无双。

“丫头。”高逸轩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大了,弄醒了她,连忙放柔动作替她盖被子。

李青歌摇摇头,用手指了指桌子,示意高逸轩给她拿纸笔。

高逸轩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李青歌,视线猛然定在了她的唇上,如此嫣红似血,哦,不,那就是血......

她紧紧抿着的口,那唇上的血,难道她......

“丫头,你,你的......”心口好似又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高逸轩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时间腿有些软,几乎站立不住。

李青歌忙摇头,口里哼哼着,用手再指桌子上的纸笔。

高逸轩深深的望她一眼,转身,眼角飞逝晶莹。

拿来纸笔,李青歌立刻接过,握着笔飞快在纸上写了一段话:我没事,只是舌头破了。

“真的吗?”高逸轩狐疑的望她一眼,仍旧不敢懈怠。

紧接着就见李青歌又写了一句:逸轩,我们回京吧冷嫣全文阅读。

她不想再见赫连筠。

他也更不想看到自己吧。

“现在吗?”高逸轩坐到了床头,看着她面色如纸的小脸,她这个样子,哪里能经得起长途奔波?“再等等好吗?等会大夫会来,让他给你瞧瞧,若无大碍,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回京不晚。”

关键的是,小丫头受了这样的屈辱,他怎能坐视不理?

赫连筠,不杀了他怎能平复他心头之恨。

他的丫头,他的女人,他有多想要她,多少次濒临边缘他都生生控制,不想伤害她半分。

而今,却被那禽兽糟蹋......

想到这,高逸轩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李青歌心下一惊,她之所以想尽快离开,也是怕这两人厮杀起来。

忙握着笔在纸上又写了一句:不用,就是一些皮外伤,抹点药膏就好了,你给我找套衣服,换上,我们就回京。

那语气似乎很坚定。

高逸轩眉头紧锁,带着一丝审视看向李青歌,“你是怕我......会杀了他?”陡然间,除了哀痛,他也怒了起来,那个男人都将她糟蹋成这样,她还要维护他吗?就这样,还敢说心里没他?

本来不想说的,这样的事就算说出来也是个耻辱。

可是,若不说出来,高逸轩怎肯罢休。

没有,他没有对我那样,他放了我,我身上的伤是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荆棘划伤的。

她急忙写了一段话,意思很明显,赫连筠并没有真正侵犯她。

可是,高逸轩怎会相信?逃?她能逃的掉吗?先不说赫连筠有多厉害,就算是普通的男人,在兽性大发的时候,李青歌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能怎样逃?还不是任人宰割。

她这样写,无非是想为赫连筠开脱,想让自己放过他而已。

高逸轩心底陡生寒意,那个男人,他怎会放过,即便他真的没有对丫头侵犯到底,可是,能将丫头折腾的未着寸缕、体无完肤,他也绝不会放过。

“好。”极力掩藏那股冷冽的寒意,高逸轩终于展开眉头,对她温柔一笑,大掌柔柔的抚上她冰凉的脸颊,轻声哄道,“我不找他。不过,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即便急着回去,好歹也要看个大夫,确定真的没事才行。”

那我们直接去医馆。

李青歌又急促的写了一句,这里是县衙,赫连筠迟早会回来的。

“已经着人请大夫了,应该马上会回来。”高逸轩柔声哄道,然后,拿了她手里的纸笔,“别写了,挺费神的,你乖乖躺下,歇一会,等会大夫来了,我再叫你。”

李青歌心里仍有些不安,但是......

还没躺下,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原来,是赫连奚抓了大夫来了。

这是整个县城里唯一的女大夫,其实,说是女大夫还真是抬举了她,平常里,她也就整点药草治点小毛病罢了,唯一让赫连奚抓她来的原因就是,此女年逾四旬,是本地有名的接生婆少年剑皇全文阅读。

赫连奚心想,既为接生婆,那对女人的那些事自然是了解的。

依他目测李青歌那一眼,她身上的那些伤应该都无大碍,最怕的就是——那处。

大部分被施暴之人,那个地方都有被撕裂损坏的危险。

所以,他抓了这个女大夫过来。

“爷,爷,民妇真不是什么大夫啊。”那女大夫一路哀嚎着,直到进了屋,看见**靠着的李青歌,这才恍然大悟,“爷,您怎么不早说,给女人接生,民妇倒是行。不过——”

她猛然一蹙眉,道,“这还没听见叫唤,只怕离生还早吧?”

“什么生不生的?”高逸轩被这女大夫的话给刺激到了,当即冷脸喝斥,“赫连奚,你从哪儿请来的刁妇?”

那女大夫被吓了一跳,不想此人脾气如此大?倒丝毫不比这强行抓自己过来的爷差呢。

“二少,你出来,让这婆子替李姑娘查一查。”赫连奚心想这高家二少还真是笨蛋,被强、暴致伤,又不是刀伤枪伤,要大夫何用?

李青歌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婆子只怕不会医术,只会接生,“这位婆婆,你是接生的?”

“嗯嗯,是的,夫人.......”

李青歌忙摆手,随后又拿过高逸轩手里的纸笔,写道,“不好意思,请错了,五殿下,还请送这位婆婆回去。”

“啊?”那女大夫惊了下,难道不是要生娃?

“好不容易过来的,就让她帮着瞧瞧吧。”赫连奚软语劝着,他以为是李青歌遇到这样的事会不好意思。

“真的不必。”她的伤她自己清楚,李青歌又写道。

赫连奚目光紧锁在那纸上的字,突然,双瞳一紧,惊呼,“你怎么了?为何不能说话?”

李青歌只得又写了一句:无碍,舌头破了。

是这样的吗?那是该请个真正的大夫来瞧,可是,她......

赫连奚的视线不由由她的脸上滑落,缓缓定在了被子处,似乎想穿透被子看到里面的景致。

“五殿下,还请送这婆子回去。”高逸轩身子一侧,挡住了李青歌,随后冷冷道。

赫连奚尴尬一笑,“好,我再去请个大夫来。”

说完,带着婆子出去。

没有请到大夫正好,他们也可以即刻离开了,李青歌忙又翻了页纸,写道,“逸轩,我们去医馆吧。我舌头好疼。”

最后那句效果尤其明显,高逸轩只思想挣扎了那么一会,便立刻同意,“好,你先歇会,我给你找套衣服过来。”

不管如何,先照顾好丫头要紧,至于赫连筠,这笔账,他迟早会一并清算。

等人都走了,李青歌才算清静了会,独自靠在床头,整个人又有些晕晕乎乎的,这一切都像个噩梦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响起了打斗声。

李青歌乍然睁开眼睛,屋子里一片昏暗,而屋外,打斗声却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