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线将屋内的一切照的透亮,就连书架后那个不显眼的角落,也能让人一览无余,只是,原本放着越州的青花瓷大瓶的地方,此刻,正丑陋的交缠着一对男人的身体。舒欤珧畱

那两具交缠在一处的身体,许也是感觉到了异样,稍稍动了动。

男人更紧的将怀里的女人搂了搂,而女子则是似痛苦似欢愉般的嘤咛一声,随后,将脸更深的埋进了男人的胸膛,那一只柔弱无骨的手,也顺势滑进男人的领口。

这一切做的如此自然,又如此......荒唐!

高逸庭只觉一双眼睛刺痛不已,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这一幕又生生的在刺激着他的眼球嫱。

他感觉很闷很痛,胸腔里五脏六腑似有什么被人生拉硬拽的抽走一般,钝钝的痛。

“啊!!!!”随后跟进来的丫鬟,惊呼一声,立刻又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神惊悚的盯着地上那渐渐醒来的两人。

怎么回事?老爷跟表姑娘?竟然抱在一起睡在了地上,那衣衫不整暧昧无限惹人遐想无限镪。

“出去。”高逸庭脸色阴冷,断喝一声。

那丫鬟心口猛地一跳,仓皇转身跑了。

“唔.....”许是听到了声音,夏之荷眼皮动了动。

身下,高逸庭揉着发痛的脑袋,只觉得胸口被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他试着伸手推了推,却是惊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已经许久没有过女人,怎么会有一具女性温软的身体?

不是梦。

眼睛陡然睁开,却正好对上夏之荷那一张吓人的脸。

“啊。”高远心口咚咚的跳了起来,惊叫一声,本能的将她推开,夏之荷昏昏沉沉,身子倒向一边,头撞到书架上,一阵疼痛,也让她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就看见高远慌乱的脸,“姨父?”

见她外衫滑落,露出里面粉色的亵衣还有肩头**的肌肤,高远心下大骇,很快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脑子里乱极,忙忙的扶墙起来,却正好瞥见站在眼前的高逸庭,一时间全身的血液似乎要凝固了一般。

“庭儿,庭......儿,你......何时来的?”

他来的很不是时候吗?高逸庭满眼痛心以及质问,然而,一双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夏之荷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也爬了起来,待扭头看见高逸庭时,心里一喜,人就扑了过去,“大表哥,你来了?”

高逸庭却像是见了什么脏物一般,身子一闪,避开了夏之荷,冷眼睨着她,“夏之荷,你真够——下贱?”

以前是当众向赫连筠扯衣示爱,接着又以解毒之名与他......趁他昏迷做下那等脏事,想不到才过几日,她竟然又与自己的亲生父亲,她的亲姨丈,在书房里就又做下这等肮脏的事来?

她......简直比外面的妓女还要下贱。

“额——”他那像看蛆虫的眼神,终于刺激到了夏之荷,她只觉浑身发冷,心口不住的往下沉,“大表哥,你......”

高逸庭却只扫她一眼,便再也不想看她,只悲愤痛心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高远,“爹,这么晚你叫我来,原来就是看你......看你们做这样的脏事?”

“庭儿,没有。”高远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他知道儿子接受不了,他自己同样也接受不了,“庭儿,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爹敢保证,爹什么都没做,什么......”

“啊?”突然,夏之荷尖叫一声,猛然双臂紧抱,紧紧的护住自己,一双红肿的泪眸,控诉的瞪着高远,......再看看高远亦是衣衫不整,脑子里嗡的一下,陡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姨父,你......你究竟对荷儿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

怪不得,高逸庭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就像她是一只肮脏丑陋的蛆虫,怪不得他会鄙夷的骂她下贱?

原来......

夏之荷捂着脸就嘤嘤的哭了起来,“为什么?姨父,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夏之荷就这样指责起来,高远心里恼的不行,“够了,若不是你过来捣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也是一万分的怒火与憋屈,何况,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呜呜呜,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怎么就成了这样?”她指了指自己,突然,发现腰上的衣带没有系牢,隐隐那看见里面的肉来,忙又重新系好。

高远没好气的瞪着她,“我怎么知道?”

“你?”夏之荷面色发红,愤怒又不甘的样子,“大表哥,你......你说我怎么办?”

“你?”高远气的跳脚,“你这蠢女人,我们又没做什么,你......你这样哭什么意思?”

夏之荷立刻明白,忙用袖子擦眼角的泪,对高逸庭道,“大表哥,今晚的一切你全当没发生过好吗?那根本就是个误会,我当时只觉得有些发昏,过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

“庭儿,也许——”高远想到了自己下药的事,可是迷昏夏之荷有可能,可自己的酒里明明放了解药,为何也会昏倒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高逸庭根本不想听他们解释,只觉得有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的嫌疑。

再也不想瞧见这两个,他觉得这事脏,好脏。

一个是他亲生的父亲,一个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几天前,他还逼着她娶这女人,而这女人也信誓旦旦的说爱他,说为了他不仅失去了清白还毁了容。

可此刻呢,他看到了什么?

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睡在了地上?他们就连多走几步路都不愿意吗?那外间的窗下就有一张小榻呢。

哼,再瞧瞧桌子上,杯盘狼藉,显然是吃饱了喝足了,两人一时情难自禁,这才做出了这等丑事。

真是......丑陋的不行。

高逸庭转身就走,高远忙推开身前哭闹的夏之荷,从后拽住了儿子的胳膊,紧张的解释着,

“庭儿,你听爹说,是误会,都是误会......爹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难道他刚才眼花,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误会?”高逸庭红着眼睛,愤怒痛恨的盯着高远,“怎么会有这么巧的误会?你和她......为什么偏偏是和她?爹。”

这样的耻辱,就像是光天化日,被人剥光了衣服指着脊梁骨骂似的,而且,就连他自己一贯坚持的道德理念,也在顷刻间坍塌了。

对高远,他一直都是敬重的,尽管这个父亲对自己冷漠,也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可是,他还是有着本能的敬意与爱意,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努力,很听话,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他努力做的更好,只为能从他眼中看到那一丝丝的骄傲。

他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他疼爱和以之为骄傲的儿子。

然而,他一直在努力着,可是,得到的却是什么?

他怎么能如此无耻?府中除了娘之外,已经有过三个姨娘,听说他心里一直还有着别的女人。

可是,这还不够吗?

他为什么还要和自己的亲侄女,他儿子曾经的青梅竹马搅合在一起?

他就怎么缺女人吗?

无耻卑劣到了极点?

他,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不配!!!

高远不知那是怎样的眼神,总之,生平第一次面对儿子时,他突然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尽管他知道自己什么事也没做过,可是,不由自主的还是在儿子那控诉和失望的眼神下,变得胆怯和心虚了起来。

但是,他不敢松手,他死死的捉着高逸庭的手,怕他一去便不会再回来。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老了,他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儿子。

“是啊,大表哥。”夏之荷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也忙跑过来,拽着高逸庭的另一只袖子,急急的解释,“我和姨父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刚才那真的是......误会,对,误会——”

高逸庭愤懑的甩开夏之荷,又从高远手中抽回手,双眸充满讥诮的冷意,“好,好一个误会。”想不到这两人竟然连解释都早就窜通好了。

“庭儿,你别这样,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高远脑子一阵阵发懵,甚至有点不敢看儿子那明显受到刺激的眼神,他心下惶然,更不知从何解释了,只恨夏之荷那贱人总是会捣乱。

“大表哥,呜呜呜......”夏之荷靠着墙壁,哭的厉害,“大表哥,你不信我了吗?荷儿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啊。大表哥——”

“住口。”高逸庭冷冷的怒视着夏之荷,如今从她口里说出这些话来,只让他觉得恶心。

“我——”夏之荷一噎,泪花闪烁,痛心无比,同时,她也异常苦闷的责骂高远,“姨父,都是你,为什么荷儿会与你......

陡然,夏之荷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是了,高远今晚是想挽留李青歌的,而自己无疑就是最大的障碍。

他曾经答应过让高逸庭娶自己,而今,自己沦落成这副模样,只怕他也早就后悔了。

所以,他想食言反悔,但是又没有借口和理由,于是......

夏之荷当即认定,刚才的事乃高远一手促成的阴谋,无非是搞臭自己,让高逸庭远离自己。

“一定是你陷害我的?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夏之荷猛然上前,一把抓住高逸庭的手,一面手指着高远,控诉着,“大表哥,是姨父他......是他故意害我的,他就是不想你娶我,所以才这样对我,大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大表哥......”

“胡说。”高远被她荒唐的质问气的老脸通红,俨然熟透了的猪肝色,“荷儿,你别胡闹,这件事先坐下来,好好说。庭儿。”

“你们自己说吧。”高逸庭推开夏之荷,此刻的他脑子乱的很,眼睛痛的很,不想再听一句话,更不想再瞧这二人一眼。

“大表哥,你别走。”夏之荷忙从后拦腰将高逸庭抱住,脸枕着他的后背,抽抽搭搭的哭着,“我没有,呜呜,我没有啊......”

高逸庭使劲掰开她的手指,将她推开,见她又要上前死缠自己,忙手指着她,厉声厉色的道,“夏之荷,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不想再见你。”

“大表哥。”夏之荷哭的几乎断肠,“为何你就不肯信我?”

“庭儿。”高远真想甩夏之荷两巴掌,但是,他抬起的手却是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继而,咬牙恳求道,“庭儿,你冷静一点,你听爹说,荷儿是晚辈,爹怎么可能跟她?......庭儿,爹今晚叫你,原本是有要事要说的,爹本想成全你跟李青歌的。”

到最后却成全了他自己吗?高逸庭睨着高远的神色,颇到几分鄙薄与嘲讽。

“哼,我就说嘛,你果然是有目的的。”夏之荷听言,那眼神陡然犀利尖锐起来,她手指颤抖的指着高远,已经忘了对方是长辈,忘了所有的礼仪与修养,张口就对高远指名道姓的骂了起来,“高远,你真卑鄙,想不到你竟然用这种法子来害我。你这忘恩负义的老东西,当初救你儿子时,你口口声声说的好,不会亏了我,而今,你反悔了,就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来害我?你.....你这老不死的,你竟然妄图玷污我的清白,呜呜呜......大表哥......”

“你,你,你......”老东西,老不死的?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谩骂,高远气的浑身颤抖,瞪着夏之荷,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之荷只当高远那是心虚,忙又朝高逸庭扑过来,乞求他的理解,“大表哥,你知道吗?是他想拆散我们,他想撮合你跟李青歌,所以,才用了这么卑劣的法子,呜呜......我冤枉啊。”

“滚。”高逸庭怒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掌朝她肩头劈来,夏之荷顿时面色惨白,哀嚎一声,整个身子承受不住的瘫倒在地,呜呜的哭喊起来,“呜呜,高逸庭,你混蛋,你们父子俩都是混蛋,你们俩合伙起来欺负我,呜呜呜.......我诅咒你们,你们不得好死,呜呜呜......”

高远才不会再管夏之荷,此刻,他真恨不得她能即刻就死掉。

对了,李青歌呢?

高远一边恨着夏之荷,一边突然想到了李青歌,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李姑娘人呢?”

“怎么?她也在?”高逸庭脸色变的更冷,冰冷的眸子渐渐涌现冷冽的煞气,“爹,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扯到李青歌身上?

高远被他眼中的煞气给吓的本能后退了一步,身子靠到了桌子上,碰的桌子上杯盘脆响。

“是啊,李青歌哪儿去了?”夏之荷嗖的停止了哭泣,扶着肩膀,挣扎着起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高逸庭暴怒的追问了一句。

高远一颤,忙道,“爹只是请她吃了顿晚饭,想劝她不要与你解除婚约——”

“爹——”高逸庭痛苦的叫出声,随之又很无力的望着他,“为什么你还这样做?我不是早告诉过你,让你不要管吗?为何你还要再去找他?在她面前,我就剩这最后的尊严了,你也不愿意放过吗?”

“庭儿我?”

高逸庭摇头,对这个家,对眼前的这个人,全都彻底失望了。

唇动了动,却发现,说什么都那么无力和苍白。

曾经,他多么希望父亲能多给他一点时间,能多与他说说话,哪怕是对他不满的责备也好。

而今,他却觉得与这个所谓父亲的男人,多说一句也是多余。

转身,他迈着虚弱的步子,颓然的朝门口走去。

“庭儿。”

“大表哥。”

“庭儿。”高远最终还是追了出去。

高逸庭再一次甩开他,头也不回。

他好累,好受伤。

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亦没有值得他牵挂和担心的人了。

心,突然间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高逸庭行尸走肉般从高远那边出来,又行尸走肉般朝府外走去。

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反正这屋子明天也会被李青歌收走,不是吗?

好吧,与其到时候被赶,还不如,他现在就走个干净利索呢。

连自己的院子也没回,连件换洗的衣裳也没拿,高逸庭就又离开了高府。

不,从今天开始,这高府就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他,永远也不会再回这个家了,永远不会。

高远站在廊檐下,瞧着儿子那渐渐淹没在夜色下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与挺拔,却又那样的落寞与绝望。

是他让儿子受伤和失望了吗?

高远心口又一阵阵的疼痛了起来。

屋外,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的识趣的躲了起来,生怕被主子发现知晓了这件丑事。

“姨父,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李青歌那小贱人干的。”夏之荷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嚷了起来,“姨父,那小贱人一定是做了坏事心虚了这才躲了起来,姨父,我们去找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滚。”高远一声愤怒的断喝,随后,心口像要裂开一般的痛,他承受不住的扶住了墙壁,一手指着院外,对夏之荷道,“滚,快给我滚......”他是一句也不想听夏之荷说了。

“姨父......”夏之荷有些不甘,刚才,她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若高远想害自己,犯不着把他自己搭进去呀?而李青歌却在这种时候不见了。

所以,她断定,这件事定然是李青歌害她的。

哼,李青歌,她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啊。

所以,她立刻冲了出来,想让高远找李青歌报仇去。

“滚——”高远眼神越发森冷,盯的夏之荷头皮一阵阵发麻,可是,真是不甘呐,“那李贱人,就不管了吗?”

“来人——”高远一声断喝。

立刻有几个小厮和丫鬟从角落里溜了出来。

“把这贱人丢出去。”高远指着夏之荷,恨恨沉声道。

小厮丫鬟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朝夏之荷走了过来。

“姨父,别——”夏之荷一懵,整个人就被几个下人四肢抬起。

“喂,你们,你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混蛋,王八蛋,本小姐叫你们放下,啊啊——”

走到院外,不管那夏之荷如何叫喊怒骂,四人直接将她往地上一扔,随后,有如一道人墙似的,堵在了门口,就怕夏之荷起来再闯回去。

夏之荷浑身摔的很痛,滚在地上呻吟了好一会儿,才支撑着爬了起来。

本想回去找高远算账,但看院门边站着的四道瘟神,顿时,瘪瘪嘴,识趣的将谩骂的话给咽了回去。

可是,今晚的憋屈要如何发泄?

凭什么?她被人害成这样,还不准她讨个公道?

李青歌!!!!

抬头,望着天边那明灭的几颗残星,夏之荷牙关几乎咬碎。

不,她一定要讨个说法。

她要去找李青歌,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哼,如今她夏之荷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人如此糟践。

她不怕,她什么都不怕了。

家世没了,容貌没了,清白名誉更是掉到地上任人踩了。

她什么都没了,还怕什么?

可,即便是要下地狱,她也要拽着李青歌那贱人一起。

哼,害的她这样,她就想脱身吗?没那么容易。

一路发狠的想着,夏之荷俨然打了鸡血一般,带着漫天的恨意与怒火,跌跌撞撞的就朝荷香苑奔去。

此刻的荷香苑一片宁静,李青歌回来之后,便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上床睡了。

她想过,今夜一过,明天必有一场仗要打,她得养足了精神,明天做场好戏。

哼,那些个想害她对她不怀好意的人,她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呢。

就在李青歌半睡半醒间,夏之荷闹到了荷香苑,到了院子里就骂了起来,“李青歌,你这贱人,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叫骂声响在荷香苑上空,很快将李青歌主仆尽数惊醒。

李青歌听出这是夏之荷的叫骂声,脑海里立即想到临走时的恶作剧,想到那高远与夏之荷拥在一处的情景,就忍不住的扑哧笑出声来。

“李贱人,出来,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外面的叫骂声,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尖锐,就像母狼似的的,带着凶悍的狠劲。

李青歌轻舒了一口气,看来,躲清静是不行的了。

随手拿了件外衣,李青歌披在身上,就下了床。

另一处房里,翠巧醉儿两个也是疑惑。

“好像是那表姑娘的声音。”翠巧比较熟悉夏之荷,当即怀疑起来。

醉儿立刻坐了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谩骂,不由变了脸色,“过分,竟然骂到荷香苑来了。我去打她走。”

说着,就要下床,被翠巧给拽了回来。

“轮不着你。”翠巧用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间,那里住着春花秋月。

“不行。”醉儿坚持,小脸上满是怒意,“她敢这样骂小姐,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翠巧仍然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笑道,“你没那本事,你若想拿夏之荷被人撕嘴,就得指望隔壁那两个。”

醉儿眼珠子一转,想想也是,春花倒罢了,尤其是那秋月,眼睛一瞪,似乎就能杀人,让她出马教训那夏之荷,准没错。

于是,醉儿起来,贴在墙边,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然而,却是什么也听不到。

其实,春花秋月并没有睡,她们只是在**打坐练功。

当听到外面的叫骂声时,春花第一时间想出去将那饶人的苍蝇给打发了,却被秋月给拦了下来。

“你干嘛?吵死了,我去打发了那丑八怪。”春花瞪着秋月。

秋月也回瞪她一眼,“多事。”没听外面那人是叫李青歌出去吗?

“多事?你没觉着吵?”春花实在佩服她能静的下心来。

秋月没有回话,径直闭眼打坐。

春花瞧了一眼,有些无奈,叹道,“秋月,我觉得那小丫头人还不错,你干嘛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春花都看出来了吗?

“没有。”秋月否认。

“还骗人呢?”春花冷笑,“你瞧她的眼神就跟杀父仇人似的,哦,不对,应该说就跟抢了你男人似的,只有被抢了男人的女人才会有那种可怕的眼神。”

“.......”秋月狠狠瞪她,却也被她这话说的心里一动,她真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不会吧?她真抢了你男人?”春花似真似假的问,“可是,也没见过你有男人啊?何况,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抢啊?”

“胡说什么?”秋月啐了她一句。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春花脸色微冷,带着警告的口气,“秋月,你别忘了,主子让我们来是干什么的?是要护这小丫头周全,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她不是好好的?”秋月冷声反驳。

“可主子若听见有人这样骂那小丫头,你猜他会怎样?”春花狡黠的问,“还有,秋月,我算看出来了,你并不是真心的想保护那丫头,你巴不得看她笑话吧?”

秋月眼睛一眯,露出幽冷的光,“她也未必真心想让我们来保护。”

“哼。”春花不以为然,“她是她,我们是我们,你只记得,我们保护她是为主子做事,而并不是单为她,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明白。她若有个好歹,我们不是对不住她,而是对不住主子。”

“.......”秋月顿时心房打开,是了,如果李青歌有了闪失,她任务失败,最对不起的不就是主子吗?

对不起主子的事,她如何能做?

秋月刚想说什么,就听外面,那夏之荷叫嚣的越发厉害,一边谩骂还一边砰砰砰的去敲打李青歌的房门。

“不好,那丑八怪要是发疯起来,伤了笑丫头,你我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春花忙撇下秋月,朝外奔去。

秋月眼底闪过挣扎,却也没有多耽搁,连忙的跟了出去。

李青歌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服,穿好了鞋子,听着那一声紧似一声的捶门的声音,不由摇头。

这夏之荷,还真是——该说她蠢吗?找死还这么急?

倒是隔壁的春花先开了门,“丑八怪,你乱叫什么?晚上被男人压了,到这里来发***啊?姑奶奶可见不得你那***样。”

“你?”夏之荷刚想怒骂,就见秋月从春花身后闪了出来,心里咯噔一下,受伤的手腕似乎又痛了起来。

她连忙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到院子里,再用手指着李青歌那房门,轻蔑的冷笑道,“哼,那李贱人呢?干了亏心事,躲着不敢出来贱人了吗?还要你们两个贱婢出来挡着不成?”

谁说她不敢出来贱人了,她这不是出来了吗?

李青歌哗啦一声拉开门,就见其他房里,也立刻有人出来。

“都进去。”秋月冷眼扫过刚探出头来的翠巧等人,随后,发现了李青歌出来,便走了过来,道,“李姑娘,你先进去,这等小事交给秋月办就好了。”

李青歌冲她浅浅一笑,“没事,她是来找我的。”

那一笑倒让秋月微微怔住。

随后,李青歌让翠巧等人进屋,自己则慢慢朝院中的夏之荷走去。

夏之荷一见李青歌出来,整个人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似的,就像一只好斗的母鸡,一双眼睛更是恶狠狠的盯着她,“李贱人,你还敢出来?”

“你都敢来,我为何不敢出来?”李青歌哼笑着朝她走了过来,眼底漾着邪佞的寒光。

“你?”夏之荷气的反堵,没想到李青歌如此嚣张,她气的叫道,“李青歌,今晚的事是你干的,对不对?你好卑鄙,你为什么要害我?”

李青歌觉得她这话实在好笑,“你自己送上门的,赶都赶不走,不害你害谁?何况,你就没想过害我?”

“你?”夏之荷没想到她竟然老实的承认起来,还敢这样说,不由高声嚷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其实吧,她无时无刻不想谋害李青歌,只是,从未成功过罢了,说也奇怪,李青歌的运气真是出奇的好,她有时真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只妖孽?怎么整都整不到。

“这个嘛,有空你问问你的良心好了。”李青歌低低一笑,眼底闪过讥诮。

夏之荷愤懑,“李青歌,你卑鄙无耻,迟早会遭报应的。”

“可是现在遭报应的人分明是你,难道你还看不出吗?”李青歌微挑眉梢,慢条斯理的提醒。

夏之荷咬牙,眼底寒光一闪,“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想杀我?有那个本事吗?”李青歌满眼戏谑,透着鄙薄。

夏之荷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来找羞辱的,不由又骂了起来,“李青歌,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这样的歹毒,这样的卑鄙,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的。”

“......”李青歌唇角微勾,透着冷意,凉薄启唇,“拭目以待。”

夏之荷手指掐进肉里,也抑制不住因愤怒而发颤的身体,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冷哼道,“李青歌,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杀了你。”

“是吗?只怕你等不了那一天。”李青歌如实的说,也不怕打击她。

“是吗?”夏之荷眸中划过阴冷,突然,一手快速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朝李青歌脸上划来。

李青歌身子本能往后一仰,避开她的袭击,这时,秋月飞身过来,一脚踢开了夏之荷手里的匕首,再一个连环踢,直接将夏之荷踹飞,撞到了几丈外的梧桐树干上,随后,又重重滚落到了地上。

“唔——”来不及痛哼一声,夏之荷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暗之中。

春花朝秋月睨了一眼,“死丫头,出手永远都是那么重,死了怎么办?”

秋月没有理她,只是望着李青歌。

李青歌淡淡的扫了那边死人一样的夏之荷,只轻轻道,“丢出去。”

随后,紧了紧衣衫,神情阴冷的朝屋里走去。

秋月眼神微紧,一瞬不瞬的盯着李青歌,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嘿,秋月,念你晚上让给我的那条鸡腿,这丑八怪就不用你动手了。”春花轻轻碰了下秋月,随后,脚步飞快的朝夏之荷奔去,双手抓着她的衣裳,稍稍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

“扔哪儿啊?”拎起来了,春花才疑惑的问,可李青歌已经进了屋,不好再进去问。

秋月神色淡淡,“随便。”

“啊?”春花郁闷了。

瞅着手里的夏之荷,郁闷不已,真是个麻烦精,半夜三更的跑来闹事,真是活腻歪了。

春花心里一恼,提着夏之荷便飞奔出了荷香苑,找了个无人的院落,直接将她撩到了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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