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里面传来夏之荷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更恐惧的声音。舒欤珧畱

高逸庭听了,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冷着脸,不再理会屋里的尖叫,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天空一片蔚蓝的颜色,透明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夹杂着花草的清新,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逸庭这才觉着好些,也在这时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屋子,干嘛他走?

于是,转身就要折回去,打算撵夏之荷嫔。

“大少爷,您醒了?”

这时,伺候的丫鬟小厮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赶了来,看到高逸庭完好如初的站在廊下,个个都惊喜非常。

高逸庭心下微顿,醒了?窿?

哦,是了,他突然记起,自己好像受伤了......

“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呜呜呜......”

屋子里又响起尖锐的嘶喊,彷佛一把锐利的尖刀,要划破什么似的,众人听了不由全惊呆了,紧接着,就听见碰的巨响声。

“大少爷,是......表姑娘?”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小厮,指着屋内,担忧的问。

“你们两个。”高逸庭冷着脸色,指了两个丫头,吩咐道,“进去伺候表姑娘更衣,然后,送她回去。”

“是。”大少爷这是怎么了?眼神好可怕。

两个丫头吓的战战兢兢的就朝屋里走去,只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个花瓶给砸了出来。

“高逸庭,高逸庭,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花瓶坠地,溅出无数碎片,那两个丫鬟忙跑了出来。

“大少爷——啊——”

两个丫鬟正要回禀,冷不防被里面冲出来的夏之荷给撞了开。

众人更是吓的懵了,就见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身着单衣,披头散发,举着把剪刀就朝高逸庭扑了过来。

“啊~~”眼见着那把剪刀就要刺向高逸庭的胸口,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捂住了眼睛,有两个胆子大点的小厮,准备上前阻拦,奈何,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反应过来时,就见高逸庭侧身一闪,那剪刀擦着衣角滑了过去,而那丑女人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时收不住,整个身子竟如离弦的箭一般,直直的朝前方冲了去,下台阶时亦没有能及时收住,反脚下打滑,整个人就那么滚了下去,重重的摔到了台阶下。

“啊,唔——”夏之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手掌亦被擦破。

“贱人。”不等她爬起身来,头顶突然响起一道责骂之声。

紧接着,头皮一疼,就觉一股力道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硬生生的从地上拖了起来。

啪——一个耳光打了过来,那完好的半张脸瞬间火辣辣的疼起来,耳朵里嗡嗡做响,就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依稀间,夏之荷只觉着有人架着自己,然后,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正站在她跟前,恶狠狠的朝她扇着耳光。

“贱人,你敢行刺大少爷?是谁给你的胆子?不要脸的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因担心夏之荷的事会连累到他们这些奴才身上,所以,那小厮恨极了这陌生的丑女人,当即抡起胳膊,对着夏之荷的脸便打了起来。

啪啪啪啪......噼里啪啦的耳光左右开弓,直打的夏之荷的脸瞬间犹如发了酵的馒头,当即蹭蹭的肿成了猪头,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来。

“唔,”夏之荷只知哭喊哀嚎,却喊不出一个字来,两边的脸似乎都要被打掉了。

“够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高逸庭出声阻止。

但此刻,当那小厮松开夏之荷的时候,她整个人疲软的往地上一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就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了一遍,通体都成了榨干的僵尸了。

“大少爷,这贱人,她敢拿剪刀刺你,奴才要不要送她见官?”其中一个小厮建议道,望着夏之荷的眼神犹带着未解的狠意。

“够了,你们两个,送她回房。”高逸庭别开脸去,不再看夏之荷狼狈的模样。

两个丫鬟忙上前架起夏之荷。

而夏之荷沙哑着声音哼唧着,随后,努力睁开肿成了一条缝的眼睛,死死的绞着高逸庭,“高逸庭,你狠,你好狠的心呐。”

“表姑娘?”听她声音,其中一个丫鬟有些疑惑的轻呼出声。

“带进去。”高逸庭又冷声补了句,还嫌不够丢人吗?还要闹的众人皆知吗?

“高逸庭,你怕什么?”然而,这一句倒让夏之荷得了势般又尖叫了起来,在两个丫鬟的压制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挣扎着,“高逸庭,你王八蛋,我好心救你,你却害的我这样?你说,你干嘛要毁我的脸?还要让这帮奴才打我,作践我......”

她这一声声的咒骂,更让众人惊悚的宛如坠入噩梦。

这......怎么可能?

那表姑娘模样儿好,那可是人尽皆知的。

可眼前这个脸肿成猪头的丑八怪,怎么会成了表姑娘?哦,不,她就是表姑娘。

可,怎么可能?

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说是大少爷害的?

都知道,大少爷可是从来都是极其爱护这个表小姐的,甚至比府里几个正经的妹妹都要好呢。

又怎么可能会害她?

众人正疑惑不解,冷不防高逸庭一声暴怒的断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带进去。”

此刻,他对夏之荷已经是绝望了。

都成了那副样子了?她还嫌不够?

竟然只穿了件单衣,赤着脚就跑了出来,被人打了还敢嚷的众人皆知,她是怕世人不知她被一群奴才给羞辱了?

这就是传出去,于她又有什么脸面?

“不,我不进去,高逸庭,当着众人的面,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夏之荷又究竟哪里对不住你,让你如此恨我?啊......”

那两个丫鬟触及到高逸庭幽冷到极点的眼神,吓的忙连拉带拽的将夏之荷拖进了屋子。这围观的其他下人们,也深知这样的事不是自己能够掺合的,同样,主子也不希望他们知道太多,于是,一个个的装聋作哑的,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的,低着头,各自散了。

但,就算是被强行拖进了屋内,夏之荷也不安分,一大早,她心里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原本是抱着救他的心,还带着那么一丝的爱意,还有更多的期望。

她希望通过这一夜,能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与他重新开始。

她还指望着通过他,再次过上曾经那般富贵荣华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脸之后,夏之荷整个人当场就崩溃了。

从来,她都是美丽的,美的让男人垂怜,让女人嫉妒。

就算是让她死,她也不会想到,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脸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肮脏丑陋?

这分明是比让她死更痛苦啊。

“哼。”高逸庭冷冷的盯着门口,里面还在不断的响着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打仗一般,能够想象的到,夏之荷在屋子里是如何疯狂。

“庭儿,”

“老爷来了。”不知谁眼尖的先发现远远走来的高远,不由惊叫了一声。

高逸庭扭过头来,就见高远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看到他时,更是眉眼含笑,带着无法言说的激动。

“庭儿,你终于醒了?”高远疾步过来,抓着高逸庭的手,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没事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从小到大,高逸庭身体都不错,就连小病小灾的都没有过,再加上他是家里的长子,他自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些,听话些,从来都是话不多,事情却默默的在做,但也一直容易被人忽视。

直到这次,他受伤昏迷,危在旦夕,高远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儿子,他实在关注的太少了,关心的就更少了,少有的愧疚之情竟一下子迸发了出来,久违的父爱也随之爆发出来。

看着父亲如此担忧的神色,高逸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怔愣,记忆中,父亲瞧着自己的神色,不是冷漠便是威严,不然就是愠怒,何曾......也会担忧他了?

“没事了。”高逸庭不自然的抽回了手,面对高远突然的示好,他,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真的吗?”高远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昨儿个高逸庭那个样子,他瞧着都觉得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这不,一夜未睡,一大早便赶了来,想看看进展,结果,就看到完好如初的儿子,这......简直就像是做梦,这就是奇迹啊。

但是,即便是奇迹,这样的结果也好的让人不能心安啊,难道连伤都无需养的,直接恢复正常了?

高远不放心的又捉住了儿子的手,细致的为了他把了下脉,发现脉象平稳,并未异常,不由欣喜异常。

那李青歌果然是有几分能耐的,想不到太医院所有的大夫加起来,竟然还不如一个十二岁的丫头?

真是——

高远崇敬之余,不免又有几分羞愧,但很快,一丝阴暗掠过眼底。

当年,他就觉得师父对李南风有所偏颇,而教自己的医术有所保留。

如今,看李青歌这般能耐,他更加坐实了这样的想法。

不由得,心内如火焚烧般——苦痛起来。

师父,都是你老人家的徒弟,高远比那李南风还先入门,对你也是尊敬备至,到头来,却到底不如那个半路出家的师弟?

哼!!!!

“爹——”高逸庭凝眉,看着高远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喊道。

高远微怔,回过神来,讪笑道,“没事,果然没事了,这就好,这就好......”

高逸庭眸中闪过疑惑,“爹,刚才在想什么?”那阴冷的气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没。”高远正要回答,突然听到里面又传来‘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夏之荷一声尖锐的哀嚎,不由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

说到这,高逸庭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没事,让她一个人先疯一会。”

“大少爷。”这时,两个丫鬟仓皇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脸上还被抓了五道指痕,“表姑娘闹的太狠了,奴婢们......抓不住她了。”那丫鬟哭了。

“你们退下吧。”高逸庭道。

“是。”那两个丫鬟得了赦,忙不跌的跑了。

这时,里面疯狂的叫声更凄厉尖锐了,就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狼,听的人毛骨悚然的。

高逸庭眉头锁成了川字,真不明白,这夏之荷究竟是真疯还是装疯?她到底想要闹怎样?

“是荷儿?”高远满脸惊愕,忙忙的撇下高逸庭,朝里走去,一边还问着,“她怎么了?”

“爹。”高逸庭连忙跟了进去,他并不想父亲参与此事。

屋内一片狼藉,摔碎的杯盏花瓶瓷器,还有倒地的屏风铜镜抽屉,更有散落的到处都是衣物,枕巾被褥。

就连夏之荷自己,此刻也被裹在那雪白的帐子里,拼命的用手撕扯着,用牙咬着,一头凌乱的发渐渐干枯,贴着耳边散落如枯草,更衬的那一张毁了大半的脸,狰狞而恐怖。

“这——”高逸庭指着那在**撕扯着帐子的女人,难以置信的问高逸庭,“是荷儿?”

高逸庭点头,却是连看她一眼也不想了。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已经没的救了。

即便她现在立刻就死去,他想,他也不会滴出半滴泪来。

“荷儿,你快下来,你怎么了?”高远颤声喊道。

“混蛋,混蛋,高逸庭,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不知从哪儿又拿了把匕首,她对着枕头死命的扎了起来。

高远顿时脸色煞白,看的是心惊肉跳,就好像那一刀刀不是扎的枕头,而是亲生的儿子一般。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他困顿不解,抓着高逸庭手,惊惧的问着。

“爹,这事你别管。”高逸庭冷眼瞧着**发疯的夏之荷,眼里流露出厌恶之色,努力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喝道,“你在做什么?快下来。”“滚,你滚——”夏之荷也早就看见了高逸庭进来,她随手抽出床里的枕头,死命的就朝高逸庭砸了过来,但,枕头太轻,只顺着床滚到了地下,并未伤及高逸庭分毫。

但旋即,她又愤怒的将手中的匕首砸了过来。

高逸庭挥臂挡开,断喝,“够了,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夏之荷古怪一笑,眼里迸射出冷冷的光来,一掀帐子,她从**钻了出来,随后,几步奔到高逸庭跟前,指着自己的脸,吼道,“你将我害成这样?还让奴才打我,哼,不客气?你这是对我客气吗?”

“怎么?怎么回事?”高远愕然不已,他才来,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夏之荷这个样子,铁定是有原因的,他一边问着一边瞅着夏之荷,脑子里有些晕乎,因为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泼妇似的丑女与夏之荷联系到一块。

“荷儿,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要真是庭儿欺负你,姨父会为你做主的。”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肯为自己说话的,夏之荷不禁悲从心中来,当即嚎啕哭了起来,“姨父,你要为我做主,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不然,我也不能活了啊。”

那嚎啕的哭声直让高逸庭头皮发麻,“够了,你自己做了下作的事,难道还不够?还要在这里说委屈吗?”

要说委屈,他才是委屈,莫名的就被这贱人毁了清白。

又经过她这一闹,李青歌那边肯定会知道的。

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对她解释呢。

“庭儿,你住嘴。”本能的,高远觉得这其中有误会。

夏之荷悲悲戚戚,然后,哽咽着将今早发生的事从头说了一遍。

“什么?为我解毒?”高逸庭听罢,瞠目结舌,还有用这种法子解毒的?

高远并不理会高逸庭,只望着夏之荷那像是胎记一般的烙印,还有,她渐渐枯黄的头发,惊疑不已,“你是说,一早起,你就成了这个样子。”

“嗯。”夏之荷哭着点头,“姨父,你一定要救救荷儿,我的脸不能就这么毁了啊,呜呜呜......”

高远看了眼高逸庭,心中若有所思。

高逸庭内心亦是不能平静,自己中了毒,然后夏之荷为了替自己解毒才亲近自己?这与他一早醒来所想,大相径庭。

可这样的答案,却远比自己之前所想,更让自己难以接受。

倘若,夏之荷用卑劣的手段接近他,他还有理由拒绝她。

而今,却突然变成,她是牺牲自己为了救他,倒让他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了?更不知该如何对她了?

要了她,便不能抛弃她。

可是,不抛弃她,他对她已然没有了半丝爱意,即便勉强在一起,又有何幸福可言?

“荷儿,你先别难过。”思虑一会,高远方道,“你的脸只怕是庭儿身上的毒引起的......”

夏之荷猛然抬头,肿胀的脸上布满恨意,她恶狠狠的朝高逸庭瞪了过去,“都是为了救你,都我为了救你,你......”

突然,想到了什么,夏之荷猛然惊叫道,“李青歌——”

“你想怎样?”猛然的,高逸庭想到夏之荷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对李青歌不利。

夏之荷不管他,直愤怒的叫着,“是她,是她,一定是这个小贱人她故意害我的。非说什么处子之血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她就是想让你身上的毒传给我?好毒的心呐。李青歌,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咬牙切齿的,夏之荷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疯了般推开高逸庭,就朝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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