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舒残颚疈”高逸轩迎面踉跄着朝她压了过来。

含糊的声音,李青歌并没听出说的是什么,但借着屋内的光线,她还是看清楚了来人正是高逸轩,她忙伸出双手,撑在他胸前。

但她的力气还是太小,双手被弹压了回来,而他则轻而易举的扑到了她身上,李青歌娇小的身子承受不住的向后倒去,幸好他出手快,将她拦腰截住,随后紧紧揽在了怀里。

似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肉一般,那样的紧,李青歌秀眉皱紧,周身被他浓烈的气息与酒气包裹,让她微微的颤,“快松开!”她好容易抽出小手,使劲推他。

然而,身上的人就像一摊泥似的,任她怎么推都推不开謇。

“美人儿?”就在李青歌气的准备咬他的时候,高逸轩却稍稍松开一点,却仍将她的身子圈在自己的怀内,然后,歪着脑袋,眨巴着迷离璀璨的眼睛,似醉非醉的盯着她。

美人儿?

李青歌气的通红的小脸狠狠一窒,他——这是叫谁著?

“美人儿。”趁她僵住之时,高逸轩却邪笑着伸手摸上了她的脸,波光流转的眼睛里盈盈着轻佻的笑意,“来,美人儿,再陪爷喝一杯,爷喝好了,今晚再好好的陪你,哈哈~~”

真是醉的不轻呢,连人也分不清了,竟将她当成了青楼女子来调戏么?该死,他这是上哪儿喝的花酒呢?醉了就该回房歇着,跑她这里来耍酒疯?

“滚开。”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手,李青歌气急,心头就像突然被人塞了块石头似的,沉闷的发疼。

“不。不滚。”他身子不稳,一下子靠在了门上,却将她一带,又带进了怀里,醉眼朦胧间,双手搂着她的腰肢,将她狠狠向上一提,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甚至,曲起了一条腿,让她半坐了上来。

李青歌何曾遇过这样的事,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脑子里更是瞬间空白。

“美人儿,爷今晚不走了,你可要说话算话,一定要将爷伺候舒服了。”修长的食指挑起李青歌娇润的下巴,对上她墨似的眸子,他充满挑、逗的眨了下眼,眼光迷离,充满**。

李青歌只觉浑身僵硬,心思下坠,如落冰湖,漆黑的眸中漾过一抹伤,但转瞬嘴角轻扬,却是划过浓浓的自嘲。

“二少爷,你走错地方了,你的美人儿不在这里。”这一次,她没有推他,没有恼他,只是异常平静的盯着他的眼睛说,声音淡漠如水,就好似眼前遭人错认羞辱的根本不是她。

高逸轩清眸微转,眉心骤蹙,差一点就要演不下去,但是,他好不甘心,今晚,他非得将她这层清冷的外衣给剥下来。

“不乖。”他轻飘飘的睨了她一眼,两指在她颊边轻轻捏了一下,就在李青歌反感的想推他时,高逸轩双手一用力,一个转身,就将李青歌抵在了门上,冰凉的双手猛然捧起她的小脸,炙热而疯狂的吻如灼烫的烈火般毫不留情的印到了她娇嫩的唇上,轻易撬开她的牙关,温软灵巧的舌**,用力汲取着,仿佛想要将她的灵魂也一起吞噬,全部融进他的身体深处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算是他们的第一个真正的吻。

“唔——”从来没有过的霸道与邪狂,让李青歌根本无从招架,想要反抗的手,早已被他一手反扣在身后,她用力的摇头,想要摆脱,却被他一掌死死按住后脑,逼迫着自己承受他狂肆的吻,牙齿的碰撞带出了血腥的气息。

几经挣扎,力气耗光,挣脱不开的李青歌此时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挣扎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简直就像挠痒痒,他的身子是那么的健硕,那么的雄壮,像雄山一般,她根本就不能动他分毫,反倒让自己疲累到瘫软,整个人软在了他怀里。

头顶,高逸轩半眯的眼眸深情的望着她迷蒙的小脸,突然,将她又带进怀里,然后脚尖一勾,将门踢关上。

屋内烛火剧烈的跳跃了几下,晕黄的光线静静的笼在两人身上,灼热而暧昧的气息瞬间将整个屋子燎原。

听到“吱呀”一声,知道门被关上,李青歌心本能一抖,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牢牢压制在了**。

“干什么?”小小的身子在他面前,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眼见着自己被他压上床,李青歌脑海中警铃大作,但还来不及想脱身之法,他的唇又骤然落了下来,密集的吻如雨点般,砸的她有点疼。

“高逸轩。”她拼命挣扎,刚一开口,他却趁势霸道而强势的撬开了她的贝齿,热切的吻像是在宣誓着什么,又像惩罚的似的,强有力的勾住她的芳舌一阵狂野的吸允。

“唔——”他的吻,狂猛的让她呼吸都要窒息了,舌头无力的承受着他野蛮的索取,李青歌疼得眉头耸起了川字,屈辱让眼泪在她眼眶打转。

该死,他这是当她是谁??万春苑的姑娘么?

她奋力的朝他的舌咬了下去,一丝血腥很快在口里弥漫。

“痛!”他皱眉,大手却仍旧扣住她的脑袋,怕她乱动。

还知道痛,看来也没醉糊涂。

“起来。”李青歌逮着空儿怒喝,然而,他竟不知悔改的又吻了下来,沿着她的眉眼双颊到早已红肿的唇瓣,再不是之前的狂肆,这一次的吻,突然变得轻柔了起来了。

“不。”他突然支起了身子,双手撑在她身侧,低低地笑了几声,额际黑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却莫名让人觉得危险之极。

李青歌心头一颤,漆黑的瞳仁不自觉的缩了缩,“高逸轩——,你别——”

“我要你!”黑发之后,一双墨瞳紧紧绞着她,他的语气,犹如誓言般,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酷和认真。

李青歌一阵错愕,他的大掌已然袭上身来,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

本来就准备脱衣就寝的,却不想中途有人敲门,原以为是醉儿,所以李青歌外袍也没披,只着雪白中衣的。

此刻,被他轻轻一扯,腰带松开,雪衣从肩头滑落,露出雪白娇嫩的肌肤,如羊脂白玉,比最好的绸缎还要光滑,右臂上那一粒赤红的守宫砂,更让他血脉喷张。

“走开。”趁他失神的刹那,李青歌快速从枕头底下捞出一把匕首,毫不客气的朝他刺去,高逸轩大骇,身体本能的向旁一闪,李青歌趁机爬起身,然后一脚狠狠的朝他小腹下踹去,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踹到,反正,高逸轩扑通一声被踹下了床。

李青歌飞速瞟了他一眼,忙从另一边跳下床,急忙朝门边奔去,“醉儿,醉儿——”

她打开门,大声喊了起来。

门内,一阵夜风吹了进来,丝丝凉透,扬起了高逸轩额前的碎发,一张俊脸上却有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血珠顺着脸颊滴落,触目惊心。

原来,刚才李青歌那一刺,他避让不及,真的被刺伤了脸。

醉儿没来,来的却是翠巧。

“姑娘,怎么了?”翠巧一边套着外衣,一边急急走来。

见到是她,李青歌心下微怔,再加上夜风凉凉,吹的她也有了几分清醒。

“哦,”李青歌忙迎了过去,只干笑道,“刚才好像看到一只野猫,正想叫醉儿去逮呢。”

“哦?在哪儿?”翠巧扣好了衣服,举目四望。

“从那边墙上跑了。”李青歌手指着右边的墙壁,笑道,“没事了,我也不过无聊,想逮只猫来养罢了,呵,谁料这猫跑的倒快,罢了,你也去睡吧。”

翠巧将信将疑,“姑娘,真的没有别的事吗?”刚才听那声儿,分明就像......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突然,翠巧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惊道,“姑娘,你的衣服?”好像是被撕碎的。

李青歌心头一跳,刚才在**,高逸轩凶狠的撕扯她的衣服,她仓皇逃出来,未及整理,此刻,那中衣滑落至腰际,露出里面水绿的亵衣,难免让人心生他想。

“哦。”李青歌忙将衣服扯起来,一边拍拍胸口,一边不好意思道,“本来准备自己逮的,谁知那猫厉害,差点被它挠了一下,哎,吓了我一大跳,呵呵。”

“哦。”这样啊,翠巧疑惑的点点头,这苑里会有野猫来吗?她以前倒不知道呢,不过看李青歌的样子,倒也不像在说谎,随即,也没再问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朝李青歌那屋深深瞟了一眼,但见门敞着,似乎也没别的事情,所以,也就罢了。

“好吧,既这样,姑娘也早些歇着,有什么事再唤奴婢去做,千万不能自个儿冒险呢。”

“嗯。”李青歌点头,一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唔,还真有些累了,我先去歇着了。”

说着,李青歌径直转身,朝自己房里走去。

翠巧看了她一眼,微微凝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似的,但她也不敢追上去深究,只得带着疑惑回房了。

一进门,李青歌忙将门关了起来,心头仍旧砰砰跳个不停。

刚才,她是被高逸轩给吓着了,尤其是他带着一股子狠劲撕扯着她的衣服的时候,所以,她匆忙逃出门去,只想叫醉儿帮忙,可是,当翠巧来的时候,她马上惊醒了过来。

翠巧不同醉儿,她是高家的丫鬟,虽然现在伺候自己,但未必跟自己一条心的。

这么个夜晚,高逸轩醉倒在自己房里,而自己衣衫不整,若传了出去,不管真相如何,外人不会说高逸轩轻佻调戏于她,只会说她李青歌***下贱不知羞耻的勾、引未来小叔。

到时候,于人把柄,她李青歌就是百口莫辩了。

何况,这件事对高逸轩——

她知道他今晚是喝醉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这件事害了自己,那么,他一定会自责,今后他只怕也很难快乐。

说实在的,看多了他脸上的笑,李青歌似乎就觉得,他就应该是笑着的,他的脸上不该有其他的情绪。

快乐,阳光,于他最好!

靠在门上,李青歌冷眼朝床边望去,就见高逸轩仍旧是之前被她踹下床的姿势,半靠在床边,头耷拉在一边,似乎昏睡了过去。

罢了,今晚之事,就让它过去吧。

确认了没有危险,李青歌这才向床边走去,蹲下身子,轻柔的撩开了那散落在他脸上的发丝,待看到他右边脸颊上那一处血痕时,心,狠狠揪了一下。

是她伤的么?

刚才,她只想摆脱他,连想都没想,也不知道刺在了哪里。

伤在了他最在乎的脸上了么?

一丝丝的自责涌上心头,李青歌气恼的拨开他的发丝,恨道,“你活该。”

然,骂了一句后,她忙走到柜子边,拿出自己的小木箱,里面有她要用的药。

先用干净的纱布蘸了温水擦拭了他脸上的血迹,然后,再帮他消毒,最后给他上了最好的药粉,希望不要留下疤才好,不然,他不是要恨上自己?

恨自己?谁让他做这样下流的事呢?想到这,李青歌心里又是气又是恨,手下的动作也狠了起来,惹的高逸轩暗自咬牙,双手死死握紧。

“留下疤才好呢。”弄好之后,李青歌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半张脸都被纱布裹起来的高逸轩,突然,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情绪,她又拿出一捆纱布,在他脸上缠了起来,将他缠成猪头才好呢。

哼,敢去喝花酒,敢叫女人伺候?最可恶的是,还认错了人,叫她美人儿,叫她伺候??

不把他打成真的猪头算便宜了他!

如此一番之后,李青歌满意的拍了拍手,收拾好了药箱之后,准备上床睡觉,至于高逸轩,醉鬼就只有睡地上的份了,反正她现在没有力气运走他。

可是,她刚爬上床,准备拉被子躺下时,床下的人儿开始不安分了,嘴里哼哼唧唧的,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不会是要吐吧?

李青歌眼角一抽,狠戾的瞪着高逸轩的后脑勺,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将其打昏?那样省的麻烦,不然,半夜三更,他再半醉不醒的摸上床,不是更麻烦?

然而,她刚一扬手,高逸轩就像知道一般,陡然转过了头,雾霭迷蒙的眼睛直直盯着李青歌。

李青歌一愣,做贼心虚的慌忙收回手。

但很快想到,他一个醉鬼能知道什么?

看她紧张兮兮又理直气壮的小模样,高逸轩努力抑制笑意,嘴角一咧,痞道,“哎哟,美人儿,爷的脸好疼,是你打的吗?”

说着,爬起身就朝她又扑了过去。

李青歌满头黑线,又来了?

她一伸脚,狠狠顶在了高逸轩的胸口,低喝道,“高逸轩,你再不给我清醒,小心我真的废了你的脸。”

“你舍不得。”昏黄的光线下,他的眼睛荡漾着细碎的光亮,醇厚的嗓音,又低又沉,好听的好像是葡萄酒倒入了夜光杯中,丝丝流淌入她的心田。

李青歌微微一震,看着他逐渐清明的眼睛,“你??”

将她的长腿拉至腰间,他缓缓俯下身去,凑近她的脸,低低道,“丫头,口是心非的丫头,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话虽说的咬牙切齿般,但眼里却充盈着浓的化不开的宠溺与爱意。

“你装醉?”李青歌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竟可恶到这种程度?竟然借着装醉来欺负自己?看来,刚才那一刀算是刺的轻了。

“不,我真的醉了。”高逸轩漂亮的眼眸中突然升腾起的朦胧的雾霭般,鼻子一酸,他神情酸涩的道:“醉了,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醉了,醉倒在你的音容笑貌里,你知道吗?丫头,认识你之后,我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你确定?”李青歌扬起眉梢,嗤之以鼻,他这话到底对多少女孩子说过?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声情并茂?如果不是他之前吻着她喊着别的女人,她似乎真的要被他感动了呢?

高逸轩,“确定,再没有比此刻更确定的了。”从她刚才没有叫人将他撵出去,从她刚才那么细致的为他擦药包扎,从她咬牙切齿的自语与叹息,他知道,她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嘴里不屑于他,其实心里也有了他。

“那......美人儿又是谁?”李青歌本是想说让他见鬼去吧,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问句,而且简直就成了情人间吃醋的逼问。

这让她暗自气恼,不等他回答,忙道,“我只随便问问罢了,你不说也无所谓,不过,你最好还是搞清楚,这里是我李青歌的闺房,没有你那什么美人儿,你若想她,这会子去,只怕还不晚呢。”

咦,怎么越说越有醋坛子打翻的嫌疑?

李青歌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在高逸轩逐渐笑眯起的眼睛里,也后知后觉的察出话不妥,当即咬了咬唇,闭嘴什么话也不说了。

都怪他身上的酒气,让她也跟着晕乎乎的,说的话醉醺醺的似的。

“傻女孩。”性感薄实的唇瓣轻轻在那红透了的小脸上落下一枚深情的吻,高逸轩声音低沉而性感,还有像要溢出的喜悦:“还敢说你不在乎吗?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像醋坛子打翻的婆娘,不信吗?要不要我拿个镜子你看看?”

怎么会?

李青歌的脸“腾”一下变得***辣的,心里像揣了只喝醉酒的兔子,小心肝砰砰的乱蹦。

高逸轩怕她又要反悔,忙趁她还来不及变成刺猬前,二话不说的一把抱紧她,用力箍住,然后埋头亲住她的嘴,不容闪躲。

不同于之前两次的突然强攻,这一次,他仔仔细细温温柔柔的一点一点慢慢的吻着她,就好似她是一块易碎的珍宝,不敢太多用力。

“丫头,我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让我好好爱你?”

他的话就像一道有魔力的咒语,钻进李青歌的心里去,将她浑身的血液都搅动得沸腾。

如果可以,她真想不顾一切的,投进他怀里,再不去想前方是否险阻重重,再不去担心将来会不会万劫不复。

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投进他的怀里,接受他的爱,也开始勇敢的去爱他。

只是,她已没有那个资格,更没有那个勇气。

她的人生已经被仇恨充斥,她是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怎么能将他一起拉入地狱呢?

不,不可以。

她已经不该接受他那么多的好,再不能让他继续沉沦。

她似乎已经料的到,此刻他有多爱,将来就会有多恨。

因为,他始终姓高!

“二少爷,夜深了,若想谈情说爱的话,还是找别人吧,青歌困了。”李青歌神色淡淡,语气更是淡漠,让高逸轩错愕的久久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