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讲道理
盛克来问道：“华有为，我说你是荒诞至极，错了还是对了？”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为任何人更改。不然对先去的人不公平，对后来的人产生误导。”
“好笑！误导？会有什么误导？”
华有为说道：“会让人误以为只要功劳够大，就能够换来更高等的奖赏。这会让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失去了人性！”
“家主，你是在说我吗？”华千古本是站着，现在失重了一样一下坐倒在椅子上。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一样，无神的望着华有为。“我做的一切在你的心目里，就是这样吗？”
华千古说出这句话，心空掉了。还有那丢掉的主心骨，一齐的让华千古的心疼，疼自己的付出，疼爷爷对自己的期望，也疼受尽了苦难折磨的师父。最初的师父展破魂。
不由自主的发抖，华千古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七老八十的老人一样的抖。气息有些短，不时的让华千古要深呼吸。可是这样的动作会让华千古烦躁，不知道为了什么样的原因烦躁。
盛克来问华千古：“失望？是不是极度的失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我对不起他。真的对不起他。师父，我看过他的画像，就在那天在膳堂，我第一次去膳堂吃饭。在那里我看到了他的画像，他的脸……师父……”
华千古无声的流泪，真的是无声的。他所有的声音都憋进了心里。在那里，华千古放声痛哭。
“看看他，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自己的家人付出一切的下场。华有为，你利用了他的理想，你放弃了他的理想。是你亲手将他打进了无尽的深渊。”
“没有人会放弃自己的理想，更不需要被别人放弃。理想只会存在自己的心中，面对打击也不会丢弃。”华有为说：“我，华有为，华家家主从来、现在、未来都不会放弃家族中任何人的理想。当然包括你华千古。”
“可是你在说我不择手段，你在鄙视我的努力我的理想。”
华有为说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道德评判。千古，当你假扮你的师父后，你已经放弃掉了一些东西。正是这些东西，人、才会被区分出牲畜的行列。”
“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也不要用道德来指责自己的同类。因为在我看来你比华千古还要不堪，还要丑陋！”
华有为反驳盛克来，说道：“我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每个人的立场不同，他的视界也会不同。出发点不同的人没有办法交流。”
“你身为一家之主，你的立场当然不会和一个族中子弟相同。你要为家族的利益着想，你要为家族的发展着想。为了这个目的，你也会放弃你的尊严来成就你的理想！正如我的徒弟华千古一样，为了盛源古城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华有为想说盛克来，你不也是一样？华千古现在的一切不正是你亲手导演的？不过他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然自己就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至少自己还没有做到忘恩负义的地步。
“家主，你这么说，是不是盛源古城是不可能重回本家？”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短时间不行？那多久才可以？”
一些难为情被华有为隐藏在心里，嘴上闭得紧紧的，不肯吐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给华千古。
“家主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在什么时候才适合？才能让盛源古城重回华家？”
“这是一个随时都在变化的问题，会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判定。不能说什么时候就会，什么时候不会。如果条件许可，明日都有可能让盛源古城重回祁寒华城。”
说到底，华有为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一旁的盛克来看不下去，说道：“徒儿，我来替你的家主告诉你吧。傻徒儿，你的脑子怎么不开窍呢。”
“师父，我怎么不开窍了？”
“什么时间不能确定，什么形势来做决定。还说什么条件许可明日就有机会，都是屁话。我告诉你，他就是在等你的事完结。如果你胜了，别说盛源古城重返祁寒华城，就是你都有可能混个长老当当。”
“师父，要是我败了呢？”
“傻徒弟，你要是败了，你的盛源古城还在吗？当盛源古城被抹去的时候，华家该怎么办？如果盛源古城在祁寒华城被人抹去，华家要怎么做？装聋作哑？这样做了，华家百世的声誉就没了。不惜一战？华有为的做法你还不明白吗？他不想。”
“我知道了。当我败了时、当盛源古城被灭门时，华有为要保证祁寒华城不能受到波及。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盛源古城远离华家。是不是？我的家主？”
“他胡言乱语你也信，你也跟着胡言乱语起来。”华有为说道：“你说的，盛源古城只要离我远远的，祁寒华城就不会受到波及，你信吗？”
“我为什么不信？”
“你做的这一切你说展破魂会不知道？你说展破魂会不会知道我华有为也参与进来？”
“应该会吧？”
华有为问盛克来：“你说呢？既然你什么都清楚，那么请你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展破魂应该知道。”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被你们两个人解读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说你们是不是胡言乱语？”华有为说：“既然展破魂会认为我也参与了，他不会放过盛源古城，就能够放过祁寒华城？如果是的话，你说说新城的华家人为什么要死？
正是新城的事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展破魂足够强大的话，他没有理由放弃、也不打算放弃任何一个伤害到他的人。如果他的能力不足，祁寒华城也不会让族中的子弟，不管是本家的还是分支的，任他欺辱。”
华有为摊开双手再次的用强调的语气来说话。“我说的够清楚吗？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嗬嗬嗬……哈哈哈！！！”华千古精神百倍，好比是刚吃下了百倍千倍能量的大补丸，使得华千古精神抖擞一改刚才的颓废，指着华有为嬉笑怒骂。
“华老儿，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欺软怕硬的伪强人！你还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哈哈哈……满口的道理，一嘴的正义！你敢不敢说你没有利用我？敢不敢！”
“敢，为什么不敢？”华有为好像也豁出去了一样。“我是在利用你，可你不也是在利用我？你不是也在利用展破魂的身份来达成你的目的？盛源古城回归本家，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没有那一家人的首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可能让你达成心愿。”
“谁家？”
“你以为我会和你说？你以为我拦着盛源古城一个分支重回本家只是我说的那些理由？华千古我告诉你，真正的交易都是没有能说出口的理由！能说出口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利益！”
“那么我对于你来说也是利益的一部分？”
“没有人能跳脱出利益，每一个人都是活在利益里，都是利益的一部分。就算是他！”华有为手指盛克来。“他也是利益，他的所做所为也都是受利益驱使。华千古，在这个利益里面没有人是干净的。”
“人和人之间都是利益吗？就没有别的什么？”
华有为说道：“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华千古摇头。
“你做错的事情是，你在利用人的时候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你在和人相互利用的时候没有防备人，让自己再次的无路可走。”
华有为在扭曲的空间里走掉，留下了华千古这个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我的努力就是这么样的白费了吗？”华千古看华有为曾经站过的地方问，问华有为还是问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
“千古，你要知道，为一件事做出的任何努力和付出，都不是白费的。有很多的时候，只是付出和努力都没有能换来期望中的结果。这就是生活，孩子啊，你得学会接受。”
“接受失败吗？师父，这样的失败好难啊。”
盛克来明白华千古说的好难，是好难接受。当然是好难接受，连盛克来现在都觉着难受。
“难受吗？千古你别忘记了，我和你是在一起的，你期望的也是我期望的，我们是一致的。”
“一致的吗？”华千古失去了士气，整个人开始消沉下去。
盛克来知道，如果现在不能将他对未来的希望唤起来，那么这个人彻底的废了。
拿过一把椅子放到华千古一边，靠着他坐下。没有和他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不过盛克来将自己的修为气息明显的释放出来。
一个修武者，对任何事或许都有可能忽视，唯独对身边的源力变化绝对的不会有任何的遗漏。即便已经是精神就要崩溃的华千古，还是被盛克来吸引。
“师父？”